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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嗨,这不最近裂子庄那闺女的事儿闹出来,弄得十里八乡的乡亲们都知道俺家小凡这身子骨出了点儿岔子,一个个说好的见面都退了。
最近虽说喝了王八汤是好了,可惜还没啥人上门说叨呢。”
陈老根抿了一口嘴上的老旱烟,冲着赵豁子露出嘴上那一口发黄的大板牙。
“那不着急啊,反正这瓜娃子的身子骨不是没事儿了吗。”
赵豁子嘿嘿一笑,随手将手上的账本往孙狗蛋的手上一递,抓着桌上的大工字散烟用手边儿的作业本随手卷了一根儿旱烟递到嘴上,借着陈老根递过来的烟管儿引燃了嘴上的香烟,紧跟着慢悠悠地对着空气上吐了一口浓烟,消瘦的身子骨依着自家的案板床向后一压,笑眯眯地看着陈老根说道:
“老根儿啊,不知道你家这瓜娃子的条件是啥啊。”
“他娘的,穷光蛋一个,还有啥条件呢。”
陈老根用手指头弹了一下手上的烟管儿,瞥了眼一边儿的陈小凡嬉笑道。
“是个正经闺女就成,这年纪别差太大就行。”
“还有不能拖油瓶!”
躲在陈老根身后的马兰花赶紧补充道。
“好说好说,这谁家说都得是这条件。”
赵豁子笑眯眯地点点头,把手上的卷烟灰往地上一弹,紧跟着起身撑着脑袋笑眯眯地望着老根的眼。
“大哩不很,两岁咋样?”
“两岁,那不算大啊……”
陈老根微微一愣,正打算问问赵豁子说的是谁家的闺女,一边儿跟着孙狗蛋对账本的陈小凡心里猛地一秃噜,赶紧拽住老根的袖口,冲到赵豁子的眼前头笑道:
“赵伯啊,这俺还小着呢,这事儿不着急……再说了,俺想找个比俺小的,大了,俺怕俺降不住啊。”
“大老爷们,有啥降不住的。
这事儿俺跟你爹说就成。”
对着陈小凡不爽地摆摆手,赵豁子还打算跟陈老根再唠两句,那头坐在黑皮子沙发上对账的孙狗蛋像个乌鸦一样“咦”
的一声,抓着手上的账本就起来了。
“小凡啊,这账本不对啊。”
“咋不对了?”
陈小凡一听这话,赶紧转过身来,一边儿的赵豁子也拽开了抽屉拿出了算盘,“狗日的不可能,老子算了三遍呢,咋会不对呢。”
“就是不对啊。”
孙狗蛋一看赵豁子那个急性子的样子,抓着手上的账本往他眼前头一甩,指着上面的一溜子空白喝道,“你看嘛!
这上面少一家!”
“少一家?谁家?”
陈小凡猛地一皱眉头,这他娘的南坡地的陈安娜那儿老子都死皮赖脸地上去收钱了,这他娘的还有谁家敢不交?
“支书!
裴大河家。”
孙狗蛋脸色一冷,梗着脖子硬着头皮说了出来。
“我靠,你耍老子呢!”
陈小凡一听这没交钱的竟然是裴大河家,心里那叫一个恼,转身就要跟没眼色的裴大河干上一架,一边儿坐着的赵豁子幽幽一笑,聚光的小眼睛盯着孙狗蛋的狗脸慢悠悠地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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