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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些快些,莫要耽搁了!
我们在西门外的大槐树下等你!”
王文佐在城墙上转了两圈,便下得城来。
回到自己的住处,只见一个辫发汉子盘腿坐在地上,正在舂豆,这就是他在百济迄今为止的唯一收获——一个马韩人牧奴(百济当时是一个奴隶制国家,上层是南下的扶余人,下层是当地的三韩人,即马韩、辰韩、弁韩,古代朝鲜南部的三个本地部族)。
“桑丘,别干了!
把马准备好,带上干粮,晚上我们去鹿尾泽打猎!
运气好的话,明天就有鹿肉吃了!”
王文佐一边说话,一边比划着手势,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这个马韩人已经能够听说一些简单的汉语,王文佐也能听说一些当地话,加上手势两人已经可以交流,王文佐也从《唐吉坷德》中给他起了一个名字。
桑丘听到王文佐说有肉吃,高兴的咧开嘴,丢下木杵,向屋后的马厩跑去。
也许是曾经当过牧奴的缘故,桑丘的动作很快,不过片刻功夫,便把坐骑和驮马都准备好了,王文佐也脱下盔甲,换了一身轻便的短衣,将弓袋胡禄挂在马鞍上,腰间插了一柄解手短刀;桑丘将干粮杂物都堆在驮马上,自己拿了一杆铁叉,主仆二人牵着马便往西门而去。
出了西门,便看到道旁的大槐树下或站或坐着一群人,正是先前招呼自己去打猎的同袍,远远的看到王文佐纷纷站起身来。
为首那人头戴纱罗幞头,身穿紧袖黑色戎服,牛皮腰带上缀满银钉,腰悬长刀,体型魁梧,正是团头(唐军中级军官)柳安,也是这个小团体中官职最高的一个:“既然三郎也来了,那人就齐了,大家都上马出发吧!”
众人应了一声,皆跳上马来,桑丘也跳上驮马,紧随其后。
他所乘的是驮马,较众人所骑的战马本就矮小许多,又驮了不少干粮杂物,自然落在最后面,看上去滑稽的很,顿时引来了一阵笑声。
“三郎!”
柳安回头看了看正竭力催马的桑丘,向王文佐问道:“当初破城之时,大家都争取财物女子,为何你却选了这个牧奴?”
王文佐笑道:“我不想与同伴为了财物女子而发生争执,看这牧奴受伤躺在地上没人管,可怜的很,就选了他!”
“三郎果然是菩萨心肠!”
柳安笑了起来:“不过现在看来却是你最划得来了,倒是好人有好报了!”
“为何这么说?”
“前两日我接到家中的来信!”
柳安的脸上现出一丝阴霾:“信中提到上一批返乡之人回去后,不但勋官的事情泡了汤,辛辛苦苦打仗得来的财物也多被勒索。
我等回去时,财物只怕也会被人强夺,倒是你的那个牧奴不起眼,应该还能保得住,也不算是白来一趟!”
“原来如此,难怪我方才在城头上听到那笛声中颇有怨恨不平之音!”
“是呀!”
柳安叹了口气:“我等远渡重洋不远万里而来,所求无非为天子攻灭敌寇,立下功勋,可以返乡后光宗耀祖!
想不到竟然会落得这般田地,这叫我等如何不寒心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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