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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过城郊几片田野和树林,又过了几个村子,转个弯,就到了老青头的茅草屋。
老青头正在院子里一口井边打水,准备洗脸,就见尔丝的小的卢踏着雄赳赳气昂昂的步子冲开了园门的栅栏,嘶鸣两声,哒哒地收住脚步。
“干什么,干什么?”
老青头不乐意了,走过去扶正被踩倒的茄子苗:“要踏破我的院子吗?这么着急做什么,赶着投胎啊?”
尔丝翻身下马,急匆匆推开东屋的门,扫了一眼,空荡荡的,立即又去推正屋的门:“那小子呢,那天我救的那个人呢?他死了还是活着?他有没有清醒?能说话吗?你在哪救的他?”
“怎么了你?”
老青头端着一个铜盆,肩上搭着毛巾,跟了进来:“你这么多问号,我先回答哪个啊?”
“那个人呢?”
尔丝转过头,紧盯着他:“是...不是已经...没了?”
“没了。”
老青头点头,虽然早有心里建树,尔丝仍觉得被人打了一闷棍,整个人呆呆的:“感染了,是不是?没了多久了?”
老青头意味深长地盯着她看了一眼,没好气道:“没了,没了才好呢,我自己活着,一天到晚都没这么累,加上他,又要做饭呢又要洗碗的,还得给他擦身子,我不管,等他醒了,你赶紧把他带回城里去,就吃了你一只鸡,给我找了这么大一个麻烦!”
“哎呀,你是我师傅嘛,师傅罩着徒儿,那不是天经地义的?”
尔丝一听这话,立即又欢脱起来:“他在哪,我去看看。”
老青头朝西边的屋子努嘴:“那里,轻点动作,他受了惊,一点响动都容易惊醒。”
尔丝扭头就走,等到了西屋前,却停下了脚步,想了一想,极为小心地推开房门,尽力不发出丝毫声响。
窗户不大,光线透过窗棂射在地上,整个房间较为昏暗。
但尔丝还是一眼便瞧见躺在床上的那年轻人。
那年轻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脸色极为苍白,透明一般,令人心生畏惧,不敢接近,生恐碰碎了他,被子工工整整地盖在身上,面色苍白,睡得极沉。
老青头已经洗完脸,跟在后面进来,手里端着一碗乌漆墨黑的东西。
“这什么啊?”
尔丝闻见一股子怪味,不由得皱起眉头。
“我熬的药啊,这小子受伤不轻,不吃药,早就熬不下去了。”
“你喂他?”
尔丝小小惊讶一下,老青头也会照顾人?
“我不喂他,难道他自己喝?”
老青头不悦,上前两步,伸出左手,食指和中指捏住那年轻人的下巴,一个用力,那人便张开了嘴。
老青头将药碗放在那人嘴边,贴着他的唇,一点一点地倒下去。
“喂,你这样,他会呛死的!”
尔丝着急,伸手去拦药碗。
“我自有分寸。”
老青头洋洋得意:“我给那些人肚子里灌药水时都这么干。”
“你灌的那是防腐剂,那些都是死人!
活人怎么能一样!”
尔丝差点跳起来,这老青头,真是乱搞。
“好啦。”
老青头难得一见的正色道:“我有金手指,顶着他的喉咙,令药水不能进鼻腔,只能进胃里,你还有意见吗?”
尔丝定睛一看,果然见他的无名指顶在那人咽喉处,才放了心,白了他一眼:“我好容易才救活,你别给我玩死了。”
正说着,那年轻人突然皱起了眉头,似乎在极力忍受着痛苦,双手紧握成拳,口内不停的喃喃低语,额头上冒出冷汗。
尔丝吓了一跳,老青头放下碗,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示意她外面说话,她会意,忙蹑手蹑脚地走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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