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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胶,燕窝。”
温以宁捧着手机又屁颠颠地钻进厨房了。
唐其琛想了想,给一表妹发了条信息。
十来分钟后,温以宁特别激动地冲出来,“大客户呢,刚加的我,要买十五盒。”
唐其琛抬眼看她,认真地问了句:“那你赚多少?”
“一盒七十五,二十盒就是……”
温以宁歪着小脑瓜,就差没掰手指。
唐其琛笑着告诉她:“1500。”
“对。”
温以宁眼睛向下弯,跟住了星星一样,“你厉害死啦!”
那样年轻的时候,藏不住情绪,掩不住爱意,点点心思,寸寸燎原。
唐其琛被这注视看低了头,挺淡定地应了句:“当然,毕竟我清华毕业。”
温以宁笑得直不起腰,“怕了怕了,复旦的比不过。”
也奇怪,那么多年过去了,这一天却始终是个记忆点。
怎么说呢,也不是有多深刻,更不是什么刻意想起,就是某一时刻,或许是午后醒来时看到铺了满室的阳光,或许是见到路边狂奔长发飞扬的年轻姑娘——这一个片段,就会突然造访。
后来的事儿柯礼是知道的。
傅西平在唐其琛那儿闲聊,说这说那,最后话题又绕到了温以宁身上。
他说话不三不四惯了,吊儿郎当的,“我看出来了,念念和小晨儿是真的很像!”
唐其琛说:“你能闭嘴吗?”
傅西平激他呢,“侧脸!
气质绝了。”
一向克制的唐其琛,没忍住曝了句粗口,态度是不高兴的,反着意思说:“你说像就像,行么?我就喜欢这一款的,以前喜欢,现在喜欢,以后也喜欢。
满意么?以后别问了,可以么?”
哥们儿之间原本也是没什么好隐瞒,但这个问题,唐其琛三缄其口,态度始终是不甚明朗。
当时,温以宁站在那儿,半掩的门没有关严实,一条缝,外面暗,屋里亮,跟一道血淋泛光的伤口一样。
不知从哪儿来的风,吹开了门。
唐其琛和温以宁就这么对上视线,这样一个眼神,蒸干了一个女生刚刚萌芽的全部热情。
每一秒,你都能感觉有东西在灰飞烟灭,点点火星往外蹦,烫着了唐其琛的眼。
年少的负气是骄傲的,只信耳朵、眼睛。
不是没解释,但对比自己亲眼所见,总是显得苍白无力。
两人诀别时那样凶狠,一个哭,一个劝,一个恨,一个默。
最后唐其琛自己也乏了,按着眉心,长呼一口气,耳边都是嗡嗡声。
温以宁走的那天,很突然。
列车的班次还是柯礼去查的,下午两点,想着还早,唐其琛当时就从董事会上离席,开车往家里赶。
算好时间后去高铁站,手里提着个保温杯,手背上是做饭时被刀割出的血口。
他的满怀希望,最后被这张虚假的列车票给彻底终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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