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紧邻长江边,沙洲的春天很冷,不是北方那种凛冽的冷,也不是山区早晚的冷,冷得很**,就像江南女人很“作”
一样,让你欲罢不能。
沙洲的空气很湿,时不时还有雾,那种湿很无形,却能走进你的骨髓里,一口一口蚕食你的热量。
新官上任三把火,大年初五,其他单位干部还都在欢度春节,陈士康就迎着寒风踏进了沙洲烟草公司大门。
这个单位的情况比他转业前预料的更糟糕。
机构刚分建半年,与其说是分建倒不如说是新建,除三十多个人和两块牌子外,一切都是租赁的。
县烟草专卖局还未落实,市场无人管理,省外烟大量冲击,主渠道经营受到严重扼制。
新单位的人员往往都是凑起来的,烟草公司更是如此。
三十来号人,头头脑脑的子女竟占去一大半。
干部多,素质低。
人称“五官科”
的业务科,五位科长相互嫉妒、互不服气。
人员臃肿,连正常工作秩序都不能建立。
这两大难处,使得沙洲烟草公司的经济效益排在全地区七个同行业中的倒数第二。
作为公司总经理兼专卖局长,陈士康压力很大。
人家单位领导不到正月十五不会上班,眼前这位一把手初五就来了,传达室老王感觉有些不可思议,连忙扔下收音机小跑着迎上去:“局长,您怎么今天就上班了?”
“老王,我给您老拜年啊,祝你在新的一年里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部队出身的干部跟地方干部不同,一是刚转业没站稳脚跟,需要群众基础;二来部队环境相对封闭,总共就那些兵那些人,没什么架子。
这一点在陈士康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拉着老王头的手就给他拜年。
“陈局长,也祝您身体健康,万事如意,”
老王头有些激动,语无伦次地说:“要……要不您先在传达室坐会儿,他们都没上班,办公室连个烧水的都没有,我……我……我女婿送了一包好茶叶,待会请您帮着尝尝。”
“不了,我就是随便转转,等会还要去烟库。”
正说着,两个用围巾捂得严严实实的半大小子,提着大包小包东张西望的走到传达室前,还没等陈士康反应过来,前面那个就兴奋不已地喊道:“陈叔叔,陈叔叔,我不知道您家在哪儿,就直接跑单位来了,没想到您真在,太好了,真是太好了!”
围巾摘下,一张熟悉的面孔出现在眼前,陈士康一楞,脱口而出道:“三儿,大过年的,你怎么跑沙洲来了,你妈知道吗?”
“知道,就是咱妈让我来给您拜年的。”
“一大早过江,胆子倒不小,吃早饭了没有?”
“吃过了,在家吃完来的。”
陈士康刚当兵时候章援朝当连长,对他这么位小老乡非常照顾,也正是在时任连长的章援朝鼓励下他才重拾起书本考军校,可以说没有章援朝就没有他陈士康的今天。
早上来单位前还跟爱人交代过,等孩子从外婆家回来就一起去江北看望章家的孤儿寡母,没想到章程倒先来了,陈士康也很激动,一边伶惜地拉起他冻僵的手,一边和声细语地说:“来就来吧,还带什么东西,走……跟叔叔回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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