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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三依旧是满脸不快,正待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黑五给拦住了。
胡三有些疑惑地看了看黑五,却见他眉眼带了一丝古怪,毕竟是相处了这么久的兄弟,知道黑五怕是发觉了什么,也不再做声,只是更加仔细地打量起对面那个看身量不过十五、六的少年人来。
“洛子清?”
黑五再次重复了一边对方的名字,然后看了看洛骁身后跟着的几个站姿笔挺,一举一动都带着些军人之气的男人,心下倒也模模糊糊地明白过来对方的身份。
“可否借一步说话?”
洛骁点了点头,微微笑着问道。
赵睦走后的第二日,闻人久就与当着百官的面递了封千余字的奏折,在朝堂上首先朝着掌管着北方几处的吴巡抚便发了难。
“如今北方众州县皆大旱受灾,百姓民不聊生,但在此之上,当地的父母官员却中饱私囊、腰缠万贯,却不知这是个甚么道理?”
闻人久道,“小小一个戍州太守不过几年,居然能贪污十万余两银钱,吴巡抚这些年,竟没听得半点风声么?”
吴巡抚听着闻人久条理清楚地为周守文罗列出的十条罪状,心下暗自叫糟,知道周守文这粒棋子约莫是保不住了,只得赶紧抢先上前一步跪地道:“圣上恕罪!
这么些年,臣虽然一直在为圣上鞍前马后,但对于戍州边远之地有所疏忽也是不争的事实。
臣受到那太守的蒙骗,未能及时察觉到他的狼子野心,使得戍州百姓这些年一直生活在水深火热之中,臣实在是罪该万死!”
德荣帝淡淡地瞧着底下的文武百官,单手指着下颚,有些漫不经心地道:“不过,监督不力,让戍州养出了这么一个蛀虫确实是吴爱卿你的过失,今日若不是太子得了消息,日后还不知会演变到何种事态——”
“是以,臣自愿停俸三年。”
吴巡抚马上道,“且希望圣上能够下旨,令臣亲自北上戍州,捉拿戍州太守周守文归案,以儆效尤!”
德荣帝“嗯”
了一声,又缓缓看了闻人久一眼,道:“太子如何看此事?”
闻人久不作声,只似笑非笑地瞧了一眼吴巡抚。
吴巡抚对上闻人久的眼,那一双眼黑的过分,被这么直勾勾地瞧着,便恍惚像是被那头看穿了他心里的想法似的。
眼神微微一闪,随即将自己的视线移开了,重新低下了头去。
好半晌,才听得那头轻声应道:“大人肯请命北上,替百姓除此一害将功赎罪,自然是再好不过了。”
德荣帝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么就照吴爱卿所说的去做罢,即日启程,尽快将戍州太守周守文缉拿归案。”
吴巡抚伏地跪拜,忙道了一声:“多谢圣上,臣此去一定不负皇命,势必替圣上替戍州除掉这一祸患!”
待此事罢了,德荣帝也没甚耐性再将早朝继续下去,只让人将要上奏的折子全数收了,直接送到了右相与闻人久处,这头便迫不及待地退了朝。
这次早朝已经开始弥漫起了硝烟味儿,纵然事不关已,却也让众大臣们提着口气,生怕战火烧到了己身。
这会儿听着德荣帝宣布了退朝,个个也是暗中松了一口气,眼见着德荣帝离去了,紧接着三三两两的便也就散了。
闻人渚和闻人久走在一块儿,闻人渚侧头看着这个刚刚到了自己的肩,纤弱漂亮得跟个女子似的皇弟,忍不住道:“周太守是吴巡抚的手下,吴巡抚又是位高权重的权臣。
他们便是手脚不干净又碍不着你什么事,何苦将人得罪了?”
闻人久缓缓掀了眼皮去瞧闻人渚,半晌,淡淡道:“倒是孤不如皇兄看得通透。”
闻人渚却被这句话噎得半个字都说不出来,对着闻人久那半分表情也无的脸,半晌,悻悻地掷袖离开了。
却说吴巡抚这一头,早朝领了旨,甚至等不到回府用了午饭,便紧急着叫人收拾了包裹、备了马车,带着自己的侍卫便紧急地朝着戍州赶去了。
奉命监视着巡抚府邸的侍卫见了这情况,立即便回东宫同闻人久做了禀告。
闻人久彼时还在用膳,听了这话,只是冷冷一笑,垂着眼帘道:“倒也无甚好惊讶的,那周太守贪得再如何多,却至少有一半都落到了吴巡抚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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