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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青远此时想到开门的老者口中的“郑大人”
也姓郑心下一动,他听到方才老三喊眼前人郑哥猜测他就是那位“郑大人”
,稍顿了一下继续说,“下官除却文章并无所长,唯独好奇心比一般人强上一些,就差人将郑敬那颗藏毒的牙槽取了下来,留着看日后可有什么发现。
后来景州那位名叫朱虬的钱太守派死士杀了山贼二当家,我将郑敬的牙槽与朱太守,哦,现在不该叫他一声太守,该喊他一声罪臣,我将郑敬的牙槽与罪臣养的死士口中藏毒的牙槽比了比,竟发现并不相同。
下官方才就讲,除却文章也就好奇心比他人稍涨,所以郑敬究竟是谁养的死士此问一直不解,想求个答案罢了。
毕竟说起死士,这天下人谁不知道,金猊卫是陛下麾下以一当百的死士呢?”
郑疏每听到牧青远叫一声“郑敬”
二字眉头就轻跳一下,他直直看着牧青远,却看眼前这个年轻人并不躲闪坦然的回看他。
“方才,牧太守,压的是大,还是小啊?”
郑疏指了指没开盖的骰子,低声问。
老三已从郑疏口中听到了怒意,他赶忙替牧青远答了:“牧太守说他压小。”
“我问的是你吗?”
郑疏目光凌厉的瞪了一眼老三,他指了指盖着骰子的木盖:“开。”
老三猛地抬头看了一眼郑疏:“郑哥?”
郑疏不再看老三,只看着牧青远:“开!”
是牧青远按住了老三的手:“且慢。”
他笑了笑,“下官年幼时也去过赌场,见识过一些非凡的赌术,三位大人本事通天,若没有将骰子掷出想要的大小的本领,可就有些说不过去了吧。”
他这么说着将拿装了骰子的木盒拿起来重新晃了晃,又放回原处,“下官还压小,郑大人,还开吗?”
郑疏眯着眼看他,半晌轻笑一声:“牧太守真是个有胆的,罢了,为官私赌,不是什么好事。”
牧青远知道郑疏没有要真赌的意思,他向后退了一步,行了个礼:“折子我也递了,没什么事的话,天色不早,下官就告退了。”
郑疏挥了挥手:“滚吧。”
等牧青远依言滚出了小楼外的院门,郑疏掀开盖着骰子的木盒,三枚骰子两个二一个一,是小。
郑疏愣了一下,他将木盒扔在地上:“我说不赌,救得其实是牧太守的命啊……”
郑疏将牧青远的折子又递给老三:“用蜡仔细封了,立即就走,递到京城去吧。”
老三行了个军礼,应了声“诺。”
也走下楼去了。
金猊卫走的官道,驿站换的都是最快的马匹,老三只用了不到十五日,就从最北的明月郡送到了京城芍阳,和牧青远的折子一同送到京城的,还有一封来自玥虏的密信,密信几经周转,最后一位传信人敲开了左相府邸的后门。
左相钱不夷已经老眼昏花,他避退下人,带着镶铜边的水晶镜慢慢将那封密信外的封蜡用裁纸刀裁开了,里面破破烂烂,是一张被撕毁又重新黏在一起的文书。
钱不夷一手拿着水晶镜,将文书上的字一字一句都看了,上面是稽淮的字迹,正是那封还没写完就因阿尔斯楞突然对嵇汀的提亲被稽淮撕毁的盟约。
钱不夷放下水晶镜,他慢慢捋了捋胡子,还未来得及将文房的大门就忽的被人推开了。
圣上于汝山避寒回芍阳宫后解了太子稽錱的足禁,稽錱上次请钱不夷来府中被舅舅训斥,真当听话在府里憋了几十天,等现在足禁终于解开了,第一件事就是要到钱不夷府中探望他。
钱不夷对下人管教颇为严格,现在能这般大剌剌推开自己房门的人自然只有自己的外甥太子稽錱。
“舅舅!”
稽錱人未到声先到,他推开门,看到钱不夷从桌案上直起身子,问道,“舅舅在看什么?”
钱不夷一副寻常的样子,他慢慢将那副文书折了起来:“顷碧前些日子寻了些古人残谱来让我赏析,”
他摇了摇头,将那副文书放在平日用来装古谱的纸筒内,“舅舅年纪大了,看得到古谱,也抚不动琴了。
顷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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