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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夫吓的连忙打马,高昶追之不上,举了剑往那车上一掷,愤怒道:“我认人不清,竟然结交了你这样的兄弟!”
那剑掷在车上,又当啷一下掉在地上。
高时芳坐在马车中,心知道这事用不到一天就会传的全洛阳皆知了,说他调戏公主被驸马追打,名声要臭出八百里去,他气的直想吐血。
这个疯子,真疯子,他不长脑子!
他有病吗!
傅戎一干侍卫也是囧的面面相觑,还有下人们,看到高昶那要杀人般的表情,却谁也不敢笑。
只跟上去把剑捡回来,把驸马劝回府。
那临川王元宥也在家,看高昶闹的这一场十分好笑,跟上来拉住他劝道:“驸马,驸马,稍安勿躁,这是怎么回事啊?”
高昶向他一施礼:“临川王,请恕我片刻。”
元宥也就笑笑:“无妨,无妨,你有家务事。”
高昶再拜:“多谢临川王。”
元宥望着他入府去了。
元明姝坐在床上怔了许久,苏长亭还有一干仆人拥簇着高昶回来了,高昶热气腾腾将剑往桌上一甩,回头吩咐道:“你们都下去。”
声音仍然是镇定的没有一丝情绪。
元明姝抬眼望了他一眼,心情复杂,她起身让了出去,叫婢女送了热水来,将细葛巾的帕子在水里沾湿了,拧干水坐到床边去。
高昶木着脸,元明姝伸手拈了他头上一片草叶,拿帕子给他擦脸,脸上弄的有些灰了,元明姝轻轻要给他沾掉。
高昶咬紧了牙,扭过头,避开她手。
元明姝心沉了沉,她知道高昶真生气了,从来没有这么生气过。
大概越是好脾气的人,发起火来才越让人害怕,元明姝不理会他的躲避,继续拿手帕给他擦脸上的灰尘。
高昶抬手推开她手连带帕子,他眼睛通红:“你以后不要见他,我求你。”
他想到高时芳说的话,一字一句,戳的他心口滴血,痛的他喘不上气来,恨的他直想立刻杀了他。
元明姝道:“他是个混帐,你听他说什么。”
高昶怒拔高了声道:“我不想听到他那样说你!
不管说的真的假的,我都不想听到,你明不明白!”
他几乎要吼出来了,元明姝缩了手,捏紧了手帕,呐呐了半晌,她抬头望向他。
难受,心痛,她很害怕高昶有一天会变成那个样子,这个世道不给人活路,生生要把人逼疯。
高昶用力抱住她,将她搂到怀里颤声道:“我该怎么办,我好害怕失去你,我怕我没有能力保护你,我好恨,好恨。”
元明姝抚摸他背,安慰道:“没事,我这不是好好的?他不敢把咱们怎么样的。”
她一直抚摸他,让他平静下来,高昶伤心道:“我真想杀了他,都是我无能,我杀不了他。”
元明姝道:“这不怪你,不是你无能,你已经够好了,只是你还小,还没有根基,但总有一天你能杀了他。”
高昶将头埋进她脖颈,手更紧的拥住她。
元明姝道:“你看你,闹的一身汗,饭也没吃衣服也没换,我去叫人送洗澡水来,洗个澡吃点东西。”
高昶默不作声点了点头,元明姝让厨房送来一份粳米粥,又让下人把热水送进来,去取了小衣,打了帘子再出来,高昶却坐在那里没动,粥摆在面前也没吃一口。
元明姝只得道:“不吃就洗澡,洗了澡睡觉。”
高昶仍然不言不动,元明姝给他脱了衣服,推了他往屏风后去,亲自拿了帕子给他擦洗。
元明姝给他盖好被子,摸着他被中的手有点发凉,又弄了个铜手炉来给他塞到被子里,让他抱着。
他的脸衬着暗红锦被,白如凝玉,元明姝想到高时芳一口一个义弟,对高昶轻狎的动作表情就想问候他祖宗。
她摸了摸他白皙的脸颊还有浓长的睫毛,放下金钩,把绡帐合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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