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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厥之……兵器,有弓矢鸣镝,甲刀剑。
其佩饰则兼有伏突。
旗纛之上,施金狼头。
侍卫之士,谓之附离(附离,古突厥语,意为狼——引者注),夏言亦狼也。
盖本狼生,志不忘旧。
——《周书·突厥》
淡淡的阳光穿透阴寒的薄云和空中飘浮的雪末,照在茫茫的额仑草原上。
白毛风暴虐了两天两夜以后,已无力拉出白毛了,空中也看不见雪片和雪砂,几只老鹰在云下缓缓盘旋。
早春温暖的地气悠悠浮出雪原表面,凝成烟云般的雾气,随风轻轻飘动。
一群红褐色的沙鸡,从一丛丛白珊瑚似的沙柳棵子底下噗噜噜飞起,柳条振动,落下像蒲公英飞茸一样轻柔的雪霜雪绒,露出草原沙柳深红发亮的本色,好似在晶莹的白珊瑚丛中突然出现了几株红珊瑚,分外亮艳夺目。
边境北面的山脉已处在晴朗的天空下,一两片青蓝色的云影,在白得耀眼的雪山上高低起伏地慢慢滑行。
天快晴了,古老的额仑草原已恢复了往日的宁静。
沙茨楞和陈阵为巴图治疗冻伤,陪伴了他整整一天。
但巴图讲述的可怕残酷的黑暗草原,实在无法与人们眼前美丽明亮的草原连在一起。
虽然牧场每个人都与恐怖的白毛风搏斗了两天两夜,陈阵仍是不愿或不敢相信巴图讲的经历。
陈阵呼吸着寒冷新鲜、带有草原早春气味的空气,心情略有些好转。
有了这场大雪,这年的春旱可以彻底解除。
整天干风干尘、干草干粪、两眼发涩、总像得了沙眼的日子就要过去了。
大雪一化,河湖水清水满,春草齐长,春花齐开,畜群的春膘也有指望。
毕利格老人总是说,牲畜三膘,就看春膘。
春膘抓不上,夏天的水膘就贴不住,秋天的油膘就更抓不足了。
如果到秋天草黄之前羊的背尾部抓不足三指厚的油膘,羊就度不过长达七个月的冬季,牧场就只好在入冬之前将膘情不够的羊廉价处理给内地。
在灾情严重的年份,往往在入冬之前羊群就会减员一半,甚至大半。
在草原牧区,一年之计也在于春。
但愿这场解旱的春雪,能给牧场多补回一些损失。
陈阵和几个本队和外队的知青,随场部、大队和生产组派出的灾情事故调查组,一同去大泡子现场。
一路上场革委会领导、军代表包顺贵、场长乌力吉、马倌巴图、沙茨楞和其他群众代表,以及准备清理事故现场的青壮牧民全都阴着脸,离大泡子越近人们的心情似乎越难受,谁都不说话。
一想到军马群尚未出征就全军覆没,军方和地方领导异常震怒,陈阵的心情也沉重起来。
巴图已换了马,他的大黑马伤得几近残废,已送场部兽医站治伤去了。
巴图脸上涂满了油膏,仍然遮不住被冻得惨不忍睹的脸面。
鼻子、脸上的皮全被冻黑冻皱,从皱缝里流出一道道黄水。
一块曝了皮以后露出的粉红色新肉,在巴图紫褐色的脸上显得特别扎眼。
他背后的腰带上斜插着一把大木锨,疲惫不堪地骑在马上,一言不发地走在包顺贵的身旁,为马队领路。
巴图是在白毛风刮了一夜半天以后,被沙茨楞在大泡子南边一个破圈后面找到的。
当时马已伤得走不动,人也已冻得半死。
沙茨楞牵着他的伤马把巴图驮回了家。
为了让调查组了解事故经过,巴图只得强撑着身子,带着调查组前往事故发生地。
另外两个马倌,虽然浑身都被冻伤,但仍被隔离审查了。
陈阵跟在毕利格身边,走在队伍的侧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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