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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宇航听到他还醒着,被子从嘴边拉下来,“你下午回去,见到我另外两个室友了吗?”
“你一直没联系过他们吗?”
应蔚闻问。
“我……没看手机。”
贺宇航有点逃避的意思,怕听到外面任何与此有关的消息,甚至想过有没有什么办法能让他在这一直躲下去。
他也知道不可能,只是应蔚闻突然的反问,让他感觉,应蔚闻像是有意在戳穿他。
转念又觉得是自己太敏感了,噤若寒蝉,应蔚闻不过随意一问,毕竟从事情发生到现在,贺宇航什么人都没联系,包括父母,不像是一个正常人会处理问题的方式。
“你们辅导员让你手机要一直开着,他随时会给你打电话。”
应蔚闻没提警察的事。
“你见到张老师了?”
贺宇航略微抬头,“他还说什么了吗?”
“说安排你室友在校内招待所住下了,你可以明天再去找他们。”
“嗯。”
随着贺宇航带着鼻音的一声,室内再度归于安静,只剩下空调绵长的嗡鸣。
台灯暖黄的光打在墙上,照出贺宇航蜷缩的身影,他看一眼,渐渐拿被角罩住了口鼻。
对于詹永亮和卫凯,他其实内心一直有疑虑,在他没醒来的那段时间里,他们难道没发现任何异常吗?葛飞那么大的出血量,最多几分钟,人就该失去意识了,他是有意等到宿舍里没人了才动手,还是这两人恰巧走在他动手之前?
那他们知道他跟葛飞吵架的事吗?
他们是从来都没和葛飞有过争执,从一开始就忍让到现在,连最低程度的口角都没有?詹永亮说的葛飞那次跳楼,也是因为有人说了什么吗,他是特别介意别人说他有病吗?
贺宇航极力想撇清自己在这件事上的责任,一个人的死对他来说太沉重了,他一方面想听到来自外界对葛飞性格古怪的评价,证明他的自杀不是无迹可寻,一方面又熬不住内心深处因果勾稽的自我折磨。
想死的人总有无数种放弃生命的理由,而他不会成为决定性的那一个,他想问应蔚闻这句话的意思,又怕应蔚闻觉得他是在找借口,听信了魏涛的劝解,有意想逃避责任。
可尽管如此,贺宇航还是太过需要安慰,而身边又只有应蔚闻,哪怕应蔚闻昨天才跟他开过不合时宜的玩笑,从他出现在医院的那一刻,或许更早,注定了他会成为贺宇航溺亡于人海的那一根浮木。
“应蔚闻。”
贺宇航小声喊他,“你说我不会成为决定性的那一个,可我依然是原因之一对吗?”
应蔚闻没立刻回他,贺宇航等了一会,听到他说:“别胡思乱想了,早点睡。”
第二天早上应蔚闻醒的时候,贺宇航不在,他给他打电话,显示通的,但一直没有人接。
过一个小时后再打,贺宇航接起了。
“去哪了?”
“张老师给我打电话了,去公安局,刚做完笔录出来。”
“怎么样?”
“葛飞的情况大家都知道点,但在案件没完全定性前,警察那边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所以你一会得跟我去一趟,把知道的情况都说一下。”
辅导员在电话里是这样跟贺宇航说的,没有多苛责的意思,去到公安局之后也是,大致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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