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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个疑问也让我决定留下来。
自从读了那封信,它就一直萦绕在心头困扰我。
我从沙发上坐了下,盯着边上看报的张德立,我很想知道他究竟得了什么病,以致那么决绝地让妈妈打掉我,丝毫不疼惜、不怜悯我,一点都不给我生的机会。
张德立在晚报社供职,是专刊部的主任,地地道道的“矮冬瓜”
,脑肥脸大,一点都不符合正常人的审美观。
他有很严重的鼻炎,这个我一眼就看出来了,就看报纸这一小会儿,他都擤了好几次鼻子,时不时地干咳两声,接着就往垃圾桶里吐痰。
很多人都有鼻炎,尤其秋冬季更甚,这显然不是他在信里面说的“那个病”
,鼻炎大概率会遗传,但不足以严重到致命的程度。
那个病究竟是什么呢?我盯着他,很想冲过去打掉他手上的报纸,揪着他的耳朵,让他亲口告诉我,马上告诉我。
但是,我没有这么做,要是我这么做了,哥哥一定会被吓坏了,还有妈妈也是。
我只能默默地等待时机,等待我想要的答案。
妈妈在厨房里,中午她打算简单点,给他们爷俩下面条。
葱香牛肉面,加上两个鸡蛋,这对于我来说已经是至高美味了,但我没能有这个口福,即便是妈妈煮的。
她招呼他们两个坐到餐桌这边来吃面,自己则倒了一杯开水,坐到沙发上休息。
她拿起遥控器,调换到央视纪录频道,饶有兴致地看着大雁迁徙。
“妈妈,妈妈!”
我试着小声地叫了她两声,她的手微微颤动了下,似乎隐隐约约地听到了叫声,但那不是哥哥欣的叫声,所以她不是很确定是否有小孩叫她妈妈,只是蹙了下眉头,继续看她的电视。
我向她挨了过去,伸出手去,试着去触碰一下她的手。
她的手背微热,皮肤柔滑,像编织紧密的丝绸,确实是我经常梦见的那种触感。
妈妈“啊”
地叫出了声,马上缩回了自己的手,满眼惊恐,瞬间愣住了,仿佛空气中有东西触碰了她一下,那么轻柔,那么细嫩,那么不可思议的冰凉。
她真的被吓到了,急忙站起身来,叫了一声“老公”
。
张德立走过来问她“怎么了”
,哥哥也回过头来看大,满脸疑惑。
“刚刚很奇怪,我好像听到有人叫我‘妈妈’,紧接着右手背被戳了一下,冰凉冰凉地,有点像小孩子的手。”
妈妈紧张地说:“你说会不会是安,我们上午刚刚去了清风寺。”
张德立安慰她说:“不会的,大白天的。
你只是太累太紧张了。”
妈妈对他的解释并不买账:“他明明碰了我一下,我感觉到了。
这是真的,不骗你。”
张德立握住了她的手,轻轻地扶着手背,轻声地说:“好,好,你说的都是真的,我知道了。
没事,没事,安要是真的回来了,肯定要跟你打招呼嘛,又没什么大不了的。
走,去吃饭吧,面都凉了。”
妈妈跟着他,坐到了餐椅上,拿起了筷子。
“妈妈,你胆子太小了。
弟弟怎么会回来呢?我都没看到。”
哥哥眨巴着小嘴说,带着小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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