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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想到孙氏,姜彻不知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明明脑海里全是当年举案齐眉,如胶似漆的画面,可心里总有膈应,就是不愿承认那段恩爱岁月。
“父亲。”
人都散了,屋里只有姜彻和姜承钰父女俩。
“承钰,父亲会把事情解决好的,你不必担心,早些回去睡了吧。”
姜彻突然觉得心里很累。
“父亲,您说句实话,当年,母亲的孩子生出来是个死胎,怪胎,您心里,有没有暗自庆幸过?”
承钰的声音轻轻的,但一字一句,烫了金似的,烙在姜彻心里。
“你在胡说什么?”
“因为您怀疑,母亲是不是给您扣了绿帽子,您怀疑,那个孩子是不是您的,您甚至有怀疑过,我是不是您的亲生孩子。”
姜彻转头怒视姜承钰,忽然觉得她的双眼澄明得不像个孩子。
“这三年来,您冷待我,恐怕也有这些原因吧。
不过是看我长得和您的确有三分相似,您才慢慢确定我是您的孩子,您才重新开始,慢慢待我好。”
“承钰。”
姜承钰戳中了他的心窝子,戳中了他埋在心里自己也不愿承认,不愿回忆的秘密。
他简直羞于见自己的女儿,那双桃花眼,明亮地照见了他内心不堪的隐私。
“父亲,当年的事我都知道。
您和母亲,各自都有各自的理由,不是一句两句能说清的。
母亲已经没了,争辩再多也没有意义。
承钰现在,只想为母亲讨个清白。”
“承钰这里有位证人,恳请父亲能听她一言。
父亲听了,如果能放下对母亲的误解,对父亲自己也是种解脱,如果不能,承钰也不能勉强父亲。”
姜彻沉默不言,颓丧地坐在椅子上,好一会儿才抬手道,“你去把那位证人请来吧。”
“好。”
承钰笑道。
从西院出事那会儿,她就派人让四儿把慎珠姑姑接来,此刻早在东院等了好一阵子了。
一忽儿慎珠来了,姜彻认出她来,静静地坐在椅上,他听完了先夫人贴身丫鬟的话,一句一句,把当年的一幕幕挖了出来。
那个长相英俊,风流倜傥的王府二爷,自称顺路捎来孙氏长姐给她的东西,他当时看着孙氏迷恋的眼神。
误会发生,孙氏整日背对着他的身影,瘦弱,淡薄。
孤凄,他却没有停下一秒,哄哄她,说自己信任她。
最后姜彻让承钰和慎珠都离开,自己在耳房里痴痴坐到半夜,出来时星空朗阔,初春的星子闪着清冷的蓝光,像极了他和孙氏新婚的那晚,只是他推开房门,挑了喜帕,发现自己的新娘子,眼睛比外边的星子还要明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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