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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大夫人直直地瞪着她,“你别以为仲安做了点事,你就觉得这朝廷这变了个样了,你知道那些人是怎么想的吗?他们现在潜伏起来,只是躲势,他们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你难道不知道?你知道你们许家是靠的是什么起家的吗?”
贪心!
永远都不足的贪心!
只要当官的想荣华富贵,拿此收拢他们的豪门贵族,哪怕是那一位今上,只要给得起这些人想要的,把这些人收买了,谁都会不倒。
仲安逆势而为,那是反人欲,这是把脑袋拴在裤腰袋上跟人在斗。
如果不是眼睛看着朝廷一日日大变,姜大夫人都想着儿子他们几兄弟做的最坏的打算都会发生。
至于现在,她也不乐观,只是姜家已经跟着仲安走了,那姜家咬着牙,也要跟着他。
姜大夫人的话很不好听,许双婉也是怔愣了起来。
“我是说的不好听,”
姜大夫人也怕她这位聪明的外甥媳妇仗着聪明走错路,哪怕就是让她不喜,她也直言不讳,“但我说的不是你们许家,你们许家现在倒了,还有千千万万个想当许家的在等着,在排着位等一个位置,甚至是抢着夺着,哭着喊着费尽心计钱财也要得这么个位置,不说全大韦,就说京城,你说有几个读书人家不是在做着这个美梦?”
“你斗得过他们吗?”
姜大夫人问她,“你说你家夫君一个人,斗得过他们吗?啊?”
许双婉摇头。
“所以,你不要说他们没那么敢了,他们没那么敢,只是全藏起来了。”
“我知道了。”
许双婉颔首。
“不要轻视他们。”
“诶。”
姜大夫人见她还笑了笑,也是忍不住苦笑了起来,“没生气罢?”
“没。”
许双婉其实脸上有点火辣辣,到底面子还是薄了一点,有点端不住。
但她没有怪罪之意,毕竟,姜家外祖和舅舅表兄弟们把生死都系在了侯府的身上,她想要与把命都交待在侯府身上的姜家交好,就得正视侯府一直在依靠姜家行事的事实。
她哪天不想听大舅母的训斥,等侯府不欠姜家那天再说,等她的能力远大过于她的脾气、不靠人不求人那天再说。
“唉。”
姜大夫人也是说完话,才觉得自己口气太冲了,隐约间,她也是把许家出身的这位姑娘当成是自己的女儿在训了,也怕她心里起了芥蒂,这时候也是忍不住跟人说了句软话,“我也是说狠了,我也不是没出错的时候,你要是觉得不对,替舅母担待点,不要见怪。”
许双婉朝她摇了摇头,笑了起来。
见她明目皓齿,姜大夫人恍惚了一下,沉了沉心,方道:“你来是要说什么来着?”
许双婉更是笑了起来,与她坐得近了一点,轻声道:“我是来跟您通个气,我就是心里觉得霍家能说会道,帮他们的人家太多,一时之间,我也是不敢正面与他们起冲突……”
她怕再说一句只道半句的下去,这位大舅母又怕她鲁莽指正她了,她赶紧接道,“我想着与其等他们家再来给棍棒子来颗蜜枣的,还不如先让他们忙着顾不上我这头。”
“怎么说?”
“还是要从上面着手。”
姜大夫人点头,“你接着说。”
“这不,东宫哪位不是一直没出来吗?”
“不是有那位护着吗?”
“那一位啊……”
“你说。”
“这也是双婉想来跟您通个气的原因,我在想,这春光明媚,各家各户但凡家中有未婚儿女的,这厢都操心上了罢?”
许双婉见大舅母朝她略挑眉看了起来,她浅浅一笑,又敛了笑淡道:“太子也年方二十了,没个太子妃,也是不成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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