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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自己到底哪里得罪了她。
难得一次碰见她,还是在这样的夜里。
他要不要想办法讨好她一下呢?
到了高府门外,他很殷勤的揭开车帘去扶元明姝下车,他握到她的手了,冰凉凉的,又细又软,他心就跟着一荡。
元明姝哑声道:“韩校尉现在任的何职?”
韩傥道:“臣任的六品中郎将。”
是个武官,元明姝眼睛含泪,心里想怎么自己一直在打压他,这韩傥还能混个中郎将,是了,他那样的贵族出身,就算自己打压,在朝廷中谋个职位也不难。
这样不好,回头还得想办法关照他一下,这个坏东西,不能让他爬太高。
韩傥不知道元明姝此时的想法,还当自己今晚送了她一程,说不定能博得她一点好感。
要知道元明姝是这心思他肯定要气吐血了,他听见元明姝说:“韩大人,辛苦了。”
心里还有点高兴。
元明姝刚下车,高昶就匆匆从门内出来扶住她。
高昶也到现在都没睡,元明姝进宫去了,他不放心,但他又是无诏不能入宫的,只能在家里干着急。
几个仆人跟随着,他连忙把元明姝搂进房间,心疼的给她换衣服,叫了水来沐浴。
匆忙之中,他还是留意到那个韩傥。
他心中很不喜欢这个人,总觉得他在盯着元明姝,然而心里这样想,面上却很客气很感激的向对方道谢,并且招呼韩傥往家里去坐,天气太冷,喝杯热酒暖身。
韩傥有些不好意思,推辞说自己在执行公务,改日再登门拜访。
高昶看到元明姝哭过了,元明姝小叫唤一下他过瘾,可真哭的伤心了他又心疼的很。
元明姝下车时已经止了泪,只在眼睛上还留着一点痕迹,她声音沙哑道:“我几个月没回来了,你一个人在家,有没有耐不住寂寞去跟别人睡觉。”
高昶也不知道她伤心成这样还有心思开玩笑,无奈道:“没有,我哪里敢。”
高昶好几个月没同元明姝一块睡觉了,他把元明姝洗干净了搂上床,揽在怀里安慰:“这事不是你的错,别难过了。”
元明姝挨了几下打,白皙柔嫩的皮子上起了许多乌青,高昶将手抚摸着:“皇上下旨除去了长广王殿下四个儿子的封爵,收回封邑,人都死了,这样做有些不厚道,落到朝臣们眼里,恐怕有刻薄寡恩之嫌,于公于私,你还是去劝一劝吧。”
元明姝道:“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方才,我听宫里传的信,现在圣旨恐怕已经到了长广王府上了。”
高昶道:“长广王在朝中这么多年,颇有威望,很得豪门贵姓的支持,这样说死就死了,恐怕要得罪人的。”
元明姝又要心急上火了,高昶按住她:“明天再想办法进宫吧,这大半夜的,皇上圣旨刚下你就跑进宫去,你这公主府的消息也未免太过灵通了,而且皇上正在怒中,你去了也是火上浇油,说不准还要迁怒于你。”
元明姝道:“我让你带回家的那件玉带放在哪了?”
“你要看吗?”
高昶道:“我收在箱子里。”
元明姝要起身去找,高昶道:“你躺着吧,我去给你找来。”
这件玉带是元翊让她转交给梁太后的,没想到却成了遗物。
元明姝对着这件遗物又伤心了一场,深感人间悲苦世事无常,元翊说不上是好人但也说不上是坏人,说不上是好爹但也说不上是坏爹,几个月前还精神焕发的,说去就去了。
下了黄泉也没脸见他老人家。
高昶抱着她抚摸:“不要再想了,殿下他身体不好,就算没有这件事,恐怕也难保长久,怎么会是你的错。”
元明姝道:“我这个做女儿的,从来都不知道他身体不好,这么多年也鲜少关心他,已经是大不孝,如今更没脸了。”
高昶道:“他有妻有子,身边儿女俱全,就算有病也刻意隐瞒着,不想让外人知道的,不说你不知道,连太后皇上也不知道。
你又不住在王府中,哪能注意到这么多。”
元明姝知道他是在开解自己,可还是止不住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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