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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记得,第一次见面,谢引从大山来,穿着洗得发白的衣裳,面容清冷,抿着唇,不说话也不笑,双手紧攥着肩系,直到骨节发白。
傅明月是娇娇小公主,不喜欢他,不是因为他穷。
她穿着白色连衣裙,头上的发夹是初夏最新款,骄傲的走过去,扬着笑问他,“你叫什么名字?”
谢引不自觉后退一步,薄唇抿成一条线,眼里带着审视。
马上上初中的男孩,特别是单亲家庭长大的自尊心极强,相对也比较敏感。
傅明月早就听爷爷说了要带一个哥哥回家住,也听说了一些情况,觉得蛮同情的,没想到是这般不懂礼貌,没趣,她垂下眸,“切”
了声便从他身旁擦肩而过。
谢引涨红了脸,不知所措。
那个小女孩的骄傲可以坦然的写在脸上,而他的骄傲是伪装出来的,还有她的态度,让他觉得自己必须仰视她。
所以他不想说话。
身旁的谢妈妈陈淑芬推了推他的手臂,低声道:“傅小姐跟你说话呢?怎么不吭声。”
谢引掩下眸子,整个人麻木的站在敞亮而华丽的大厅,即使咬破了嘴唇,溢出血来也浑然不知。
……
谢引就这样在傅家住下来了,陈淑芬在傅家当帮工,傅老爷子让她不用做的,但她说她闲不住。
谢引比傅明月大一岁,却因为上学晚,两人同一个年级,更巧的是同班。
傅明月的性子不羁,也不喜好读书,长时间接触下来,她觉得谢引很乖,是真的很乖,比如让他家庭作业写两份,他会一声不吭的写好。
反正不管她怎么欺负他,他好像是个没脾气的人。
两人的关系因此进了一步。
傅老爷子还曾背了孩子的面开玩笑说:“如果两孩子真处得来,也是一件好事。”
几个大人一听,心思各异。
这样不平等的关系维持了三年。
初三的暑假,一个燥热的夜晚。
一切像是要结束,一切的一切又像是要重新开始。
中考成绩还没出来,傅明月很是烦躁,她知道以她的成绩肯定是考不上好的高中。
此刻正躺在床上跟闺蜜打电话诉苦呢。
她不喜欢读书,但这个年纪不读书又能干什么。
突然卧室门被推开,谢引进来后又把门“嘭”
的一声关上,脑袋昏沉沉的疼,下意识打了个踉跄。
傅明月蓦地尖叫起来,却被他捂住嘴巴。
扑面而来一股沉闷的酒味。
她皱了皱眉,去扳开他的手,两人的力量悬殊让傅明月没能如愿,便狠狠的盯着他。
才发现谢引脸上有不少淤青,更像是跟别人打架了回来,此时他的眼神十分狠戾。
十几岁的少年,正处于变声期,音色嘶哑,低低地说:“我放开你不准叫。”
傅明月怕了,连忙乖乖点头。
谢引放开了她,眼底的神色变化极快,直勾勾的盯着傅明月看,不放过一寸,喉结微微滚动,而后倾身过去。
傅明月以为他要打她,缩到墙角,双腿抱膝可怜兮兮的说:“你别打我,我以后再也不欺负你了,再也不使唤你了,再也不晚上逼你出去给我买宵夜了,再也不逼你给我写作业了,你、你别打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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