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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伽罗皱眉道:“三皇婶?你是说滕王妃?”
滕王妃宇文珠虽说素来口无遮拦,可是凭她几句话就惹恼杨勇,倒也不容易。
杨勇嗫嚅道:“那日是蔡王妃、晋王妃与她同来,她二人听说耿康无礼,也甚是气恼。
儿臣身为太子,又是奉旨监国,若是连妇人都将儿臣轻视,儿臣岂不是威严尽失?”
又将尉迟容和萧樯的话细述一回。
听到这里,独孤伽罗恍然明白,必然是尉迟容等人也为杨勇不平,杨勇不愿在几位妇人面前丢失颜面,才将令牌交给王谊,酿成此祸。
杨坚听到这里,越发愤恨:“你身为太子,只为了争一些颜面就滥杀大臣,今日朕若不罚你,日后如何令朝臣心服?”
说着便喝令保桂磨墨下旨。
独孤伽罗见杨勇吓得脸色惨白,急忙阻拦:“皇上,此事始作俑者实为王谊,究竟实情如何,还需细查,等到真相大白,再罚不迟!
如今先厚恤耿康家人,以示安抚吧!”
杨坚听她句句回护杨勇,虽说心中仍然气怒,但当着儿子与奴仆之面,也不愿意与她辩驳,只好点头,指向杨勇道:“但查你有半句虚言,必然严惩!
还不快滚!”
杨勇如蒙大赦,连磕三个响头,逃也似的退出殿去。
独孤伽罗见杨坚仍然气得呼呼直喘,叹一口气扶他坐下,亲手斟茶送到他手里,这才道:“事情未明,你先消消气吧!”
杨坚“嘿”
了一声,将手中茶盏重重搁下,怒道:“伽罗,此等事若不严惩,日后他不定惹出什么事来,方才你为何拦着?”
独孤伽罗叹道:“如今陈国刚灭,江南之地还有许多陈朝余孽为乱,政局不稳。
太子是一国储君,若这个时候严惩太子,岂不是令朝堂动荡?更何况,此事原委还没有查明,若当真不是他下令杀人,岂不是冤枉!”
杨坚听她言之有理,气怒稍减。
可是想到杨勇的所作所为,他又觉失望:“伽罗,你是不知,这一年,来朝政被他搅得一塌糊涂。
朕要他治理水患,他竟然置之不理,令许多百姓淹死。
耿康之事纵不能全部怪他,他的所作所为又哪里像一个太子?”
独孤伽罗默然片刻,也不禁长长一叹。
是啊,杨勇所作所为,确实离他们的期望太远。
可是……废太子啊!
若他们当真迈出这一步,等待杨勇的,可就是幽闭一生,身为母亲,她于心何忍?
杨坚见独孤伽罗默然不语,心中也是暗暗一叹。
杨勇自幼在他们身边长大,他又岂会没有疼爱?只是,这太子之位关系到大隋江山、万千子民,岂能因为父母的慈爱而置之不顾?伽罗聪明绝顶,明白事理,偏偏在这儿女之事上瞻前顾后。
第一次,二人之间失去了原有的默契。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杨坚刚刚安抚过耿康的家人,还不曾着手调查王谊,江南等地就连续上报,有小股流寇作乱,打的竟然是前周宇文氏的旗号。
消息一出,满朝皆惊,杨素立刻出列奏道:“皇上,我大隋立国已有九年,宇文氏虽有不满,却始终不能成事,此次起兵,想来是借陈国新亡、江南局势不稳,想要浑水摸鱼,臣请旨,前往江南扫除余孽!”
独孤善立刻反对,奏道:“皇上,江南叛乱固然要平,可是今日一早得到奏报,有一队兵马一路攻城略地,如入无人之境,已经打到同州。
同州离我大兴只有百余里,臣请旨先平同州之乱!”
杨广立刻跟着出列:“父皇,儿臣以为舅父所言极是,同州离我大兴不过百里,先除眼前叛乱才是当务之急!”
杨素见二人请命,立刻转话道:“皇上,臣附议!”
杨坚点头:“就命你三人带兵前往平叛,只是此次叛乱太过离奇,必要搜寻证据,查实是何人作乱。”
三人齐声领命,候到退朝,一齐出宫,点兵向同州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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