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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6节（第3页）

&esp;&esp;季凡灵知道他没睡，夜色越深，屋里的烟味就越来越浓。

&esp;&esp;她开始发烧了，心跳快得惊人，但和之前每一次过敏一样，脑子依然清醒，像浸泡在滚烫的水里，身体却很冷，一直在发抖。

&esp;&esp;她控制不住地想。

&esp;&esp;她好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怎么就这样被拽回去了呢。

&esp;&esp;是不是她最近太幸福了，所以才遭了报应。

&esp;&esp;是不是她这辈子，不可以那么幸福。

&esp;&esp;……

&esp;&esp;是不是她，又一次地，让傅应呈感到痛苦了。

&esp;&esp;……她也不想的，不想这样一次次伤害傅应呈，不想再在他的人生里添上一丝一毫的遗憾。

&esp;&esp;明明发誓要对他好一点的。

&esp;&esp;结果为什么还是这样？为什么总是这样？

&esp;&esp;难道傅应呈上辈子欠了她的，这辈子就活该一直、一直被她伤害。

&esp;&esp;假如傅应呈小学那天没有遇到她的话。

&esp;&esp;他会不会变成一个更快乐、更幸福的人，再也不用吃药，再也不会睡不着，再也没有他得不到的东西，再也不会失去什么。

&esp;&esp;她甚至不敢想。

&esp;&esp;如果她死了，傅应呈会怎么样。

&esp;&esp;……

&esp;&esp;女孩虚弱地睁开眼，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她想起傅应呈误以为她出了车祸，赶到医院时，嗓音有种麻木的平静，一次又一次问医生：“太平间在哪？”

&esp;&esp;她不能。

&esp;&esp;再一次地。

&esp;&esp;这么对傅应呈。

&esp;&esp;鼻尖涌起剧烈的酸楚，女孩用最后的力气撑起自己的身体，手指探进喉咙，尽量不发出声音地，把胃里仅剩的东西都吐了出来。

&esp;&esp;……

&esp;&esp;凌晨五点，季国梁藏匿的地址被缩小在繁华大道居民楼小区，季国梁在该小区没有房产，也没有租房，有撬锁后非法侵入他人住宅的可能，具体的楼栋门牌则需要进一步的排查。

&esp;&esp;凌晨五点半，便衣警察无声封锁了小区，蹲守在楼下，检查所有进出车辆。

&esp;&esp;凌晨五点四十，救护车在隔着一条街的地方待命。

&esp;&esp;上午七点，傅应呈穿着普通的黑色长袖，戴着宽檐帽，站在小区附近的小卖部门口抽烟。

&esp;&esp;苏凌青丢了烟，欲言又止，想劝他回去，把这里交给警察，但知道自己劝不动，叹了口气：“吃包子吗，我给你买俩包子。”

&esp;&esp;“不吃。”

&esp;&esp;“吃点东西看起来自然点儿，”

苏凌青站起身，“我再给你买杯豆浆。”

&esp;&esp;苏凌青去隔壁早餐铺买东西，小卖部另一个入口的帘子被掀起来，戴着口罩的男人走进来，抽出二十块钱现金，丢在桌上：“……来包烟。”

&esp;&esp;就只说了。

&esp;&esp;这么三个字。

&esp;&esp;傅应呈背对着他，站在小卖部门口，手指僵了一瞬。

&esp;&esp;下一秒。

&esp;&esp;快到甚至连坐在椅子上的便衣警察，都没反应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