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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旁罚站的小男孩突然硬邦邦地说:“我不叫。”
他父亲揍了他一巴掌:“你从今天开始叫。”
简直太凶残了!
安奈愣了一下问团团:“那你呢?”
团团看着她:“我说加油!”
安奈:“……”
然后他们都来打你了吗?
团团磕磕巴巴地解释:“小汤圆打不过小元宵,我就和他一起打小元宵,小元宵摔倒了,我就和他一起打小汤圆。”
安奈总算明白之前双胞胎父亲说今天这架格外持久的原因,处理完打架事件安奈就开车带着团团回家了,小孩们打架很快,和好也很快,她带着团团走的时候,团团还回头和小汤圆再见。
安奈却想得比这次群架更多,一会儿想到双胞胎父亲对他儿子那句“神烦”
的评价,那个小胖子喊着要妈妈伤心大哭的样子,一会儿又想到楚何从小到大的坏脾气,她小时候没少被楚何揍,她再低头看看乖乖坐在儿童座椅里的软团子,突然心里就升起了一种同病相怜的情绪。
她想了想,觉得楚何说的一人带团团一天挺好的。
“团团,”
安奈停好车,把团团从车里抱下来,“你想和我在一起吗?”
“嗯”
团团大力地点点头,张着胳膊抱她的大腿:“我想和妈妈在一起,还有爸爸。”
安奈沉默了一下,想起了早上在地下停车场时楚何的那句“我喜欢你”
。
她不知道楚何回来的原因,也不知道楚何那句半真半假的告白是假意还是真心,还是为了团团。
但是从四年前那天晚上她就再也不想喜欢楚何了,她记得那天晚上她站在楚何房间门口站了很久,长长的走廊里很安静,他的声音清晰地一遍一遍在她耳边回响。
虽然不是在对她说。
还好不是在对她说。
那是安奈第一次庆幸并感谢自己的胆小,她想还好我没告诉他我喜欢他。
她走出家门的时候,听到有人声嘶力竭地唱“不算什么,爱错就爱错,早点认错,早一点解脱……”
安奈在大街上走了很久,后来打电话找林暮出来喝酒,虽然离高考只剩一个月了,林暮还是大半夜偷偷从家里跑出来陪她在烧烤摊上吹了好几瓶,她喝了很多可是怎么都喝不醉,最后抱着林暮的脖子说:“我再也不想喜欢他了。”
“没事没事,”
林暮背着她深一脚浅一脚走着s线,“暮爷喜欢你。”
“我要是和楚何在一起,我就不叫安奈,”
她晃着酒瓶子说,“我就叫安贱贱。”
她不想叫安贱贱,也不想在楚何那么明确地嘲笑她时,还眼巴巴地贴上去。
她不想让自己变得那么难看。
安奈想,她也许那时候也没那么喜欢楚何,别人的爱情飞蛾扑火不顾一切,轰轰烈烈到甚至可以给完全不愿意负责任也不愿意站出来的男朋友生孩子,而她能给的爱情,是站在他身后的阴影里,安静地仰望,悄悄地喜欢,是在他被毕业论文折腾得心烦气躁时把他的咖啡换成绿茶。
楚何只是她年少时喜欢过的一个人,而她还有很长很长的一生,就算只有一个人,她也要勇敢,要坚强,要走得很好很好,很远很远。
安奈站在天台上的时候,最绝望的时候,生孩子难产以为自己快死的时候,都这样告诉自己。
团团的眼睛乌润明亮,他仰着脸看着她等一个答案。
被他这样看着安奈深吸一口气,抱了抱他说:“今天跟着我,明天跟着爸爸,这样不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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