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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柳夫人觉着委屈大了,她花羡鱼动了胎气和他们二房不相干的,怎么就怪罪到他们二房头上了,就辩了一句,“府里底下那起子偷奸耍滑的,连我都敢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依依这样年轻不压众的。
且依依在外也有一摊子事儿,这些时日里外都要她张罗的,难免有不到之处。”
这时候提柳依依外头的事儿,不说秦夫人,就是柳依依都知道要不好了。
就见韩太夫人的火气就跟浇了油似的,越发不得了。
韩太夫人抓过秦夫人端来的茶,就朝柳夫人和柳依依脚下摔去。
罢了,韩太夫人又骂道:“外头的一摊子事儿?那家正经的太太奶奶有她整日这样的?妇道人家最要紧的是名声。
我不懂什么作诗,作干的,怡情也就罢了,还出什么诗集干集的,四处散了,得外头几句好话,扬名了,就以为不得了了,遂不知你柳依依的大名,每日都不知在那些个上三流下九流,无赖花子,脏的臭的男人嘴里来回嚼个几回,和那些名声在外的粉头娼妇有何不同。”
对于柳依依的名声在外韩太夫人不满已不是一日两日了,平日里为了家和也不过是旁敲侧击敲打一二,柳依依是知道的。
可如今一气说了出来,柳依依脸上不好看心中也委屈,柳依依知道这世间人的观念不比现代,同他们说不到一块的,所以柳依依也不敢有多余的话。
韩太夫人喘了口气,缓了缓,接着又道:“这南都城里,想手头宽裕些做营生买卖的,也不是没有的,可也是支使下头的人去周转应付,每年图个孝敬就是了。
没你这样大张旗鼓打自己名号,迎来送往的不尊重。
也只你们婆媳以为得了风光体面了,殊不知府里上下的脸面都被你们丢光了。”
说起做买卖来,柳依依起初也是一时没想周全了,不过是图便利,想着现代的那一套,借着自己出诗集得的名声,将手头上的买卖名号给打出去,广招客源而已,其余一概不知道顾忌。
“有这能耐不如积些福分,尽早给二房留个血脉。”
韩太夫人的一番话自然是重了,若是平日里韩太夫人就是再偏心花羡鱼,也不能说出这种话来,可见今日到底是被气得不轻。
而柳依依听了最后这句,脸色霎时青白,韩太夫人是说一千道一万,只“血脉”
二字才戳到了柳依依的心肺了。
自同韩束成亲以来,柳依依不是没得过喜讯,只比花羡鱼早的,只是头回的胎死腹中了。
第二回,一家子倒是小心了,十月怀胎柳依依不知吃了多少汤药,总算保住到了瓜熟蒂落,不想却是个病秧子,没出百日就没了。
柳依依也正是因此伤了元气,落下了病根。
后来府里也不知请了多少的名医仙长,看了却都说不清楚症源的,遂就有人传说她柳依依福薄,上辈子少积阴德,这辈子没儿孙福。
也只柳依依她自己知道缘故了,这是因为她和韩束的血缘关系。
韩束如今虽过继到长房去了,可他到底还是柳夫人亲生的,而她柳依依却是柳夫人一母同胞的兄长之女,就是柳依依的生母,也是韩家极近的表亲。
故而使得柳依依和韩束的血缘太近了。
近亲结合所得的孩子死亡率高,就是活了下来也多发痴呆、畸形和易得遗传病。
柳依依当初为能在这对女子极是不公的世间存活下来,明知有此隐患亦要嫁给韩束,除了因她爱韩束之外,不无侥幸之心。
以为这时空多少人都如此亲上加亲的,不见会如何的多,柳依依便觉着她应该也不会是那不幸中的一个,不曾想到底还是害了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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