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韩束头戴冠红缨的金凤翅兜鍪,身上是大红的锦袍,外罩金甲,两臂有掩膊,双臂用臂缚,胸背缀护心镜,腰围销金的白汗袴,束以金束带,佩宝剑,模样好不威武挺拔。
只是韩束自得了消息,便一路紧赶慢赶,到底染了一身的尘土,让这一身金色甲胄蒙了暗沉。
韩束也知这一身装束杀气重,就这般进去给韩太夫人等长辈问安,怕是冲撞了,可韩束在未知花羡鱼母子是否安好前,他实在是等不及更衣了再来,就径直往韩太夫人的福康堂去。
才进了垂花门,便隐隐听到有婴孩的啼哭声。
韩束心中就是一紧,直道这应就是他和花羡鱼的孩子了,他们俩方出世的孩子。
少时,韩束心内又生出多少欣喜与为人父的自豪来,但也只是片刻,韩束忙又收敛了面上的欢喜,唯恐被旁人瞧见了,又生出多少有失偏颇的闲言碎语来,但他脚下越发不肯停顿了。
在上房门外伺候的丫鬟远远见是韩束,忙一面打起帘栊,一面往里回,“爷回来了。”
韩束也不迟疑,低头就往里进,才要请安,便听韩太夫人道:“可算是回来了。”
才罢,就见韩太夫人从里间出来,身后跟着一位仆妇,仆妇小心怀抱着襁褓,襁褓中婴孩啼哭不止,韩太夫人不时轻声哄着。
韩束虽也心急想瞧上一眼孩子,到底还是先请了安。
秦夫人上前略带责备对韩束道:“怎么这一身就来了,还不快去更衣再来回话。”
韩束有些踌躇,韩太夫人知他的心思,便道:“如今也不是十分讲究这些的时候,让束哥儿赶紧到裕郡王府去接祝大夫来才是要紧的。”
“怎么?”
韩束不解,看了看襁褓中的孩子,孩子倒不像有不妥。
既然孩子是好的,那就只有花羡鱼了。
想罢,韩束急问:“可是奶奶有什么不适?”
韩太夫人也不隐瞒,道:“可不是,鱼丫头生产艰难,好不容易生下孩子却因气虚不能摄血,现了崩漏之症,不可受风受惊,动气动怒,稍是差池定成血山崩之患。
如今里头这位大夫虽开了固元汤,却拿捏不准该是个什么剂量,难免缩手缩脚,贻误了时机。
按我说,早早去接祝大夫来瞧才是。”
韩束一听花羡鱼竟然这般凶险,自然揪心,才要转身去了,就听外头厢房里传来让人极为惊心的尖叫声,“啊……”
众人听见,心上都不禁发寒,隐隐都觉着可是要不好了。
秦夫人沉面喝问:“谁在大呼小叫的没规矩?还不快去拿办了。”
一婆子进来支支吾吾地回话道:“听声音……像是……像是束二奶奶身边的画绢。”
韩太夫人等知道此时画绢正同柳依依在花羡鱼的厢房里,不可能会无缘无故地惊叫,定是厢房出事儿了。
韩太夫人一时也顾不得什么忌讳了,在旁人的搀扶下直奔厢房去了。
众人到了东厢房门口,不见应在里头服侍的那些个仆妇婆子。
韩太夫人少不得要骂的,“平日里赌钱吃酒也就罢了,今儿也敢惫懒耍滑,越发没王法了,都给我拿了打死。”
进了厢房,就见在东次间碧纱橱的槅扇处,柳依依的丫鬟画绢面朝里瘫软跌坐在地上,也不知在碧纱橱里瞧见了什么,满面惊悚,一时嘴里也不知在嘟囔什么,一时又笑得狰狞,疯疯癫癫的。
除此之外,也不见碧纱橱里头有什么动静。
见这般情景,一向胆小的柳夫人倏然惊出了一身冷汗来,颤颤抖抖的,害怕得不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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