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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我是怎么回到自己的园子的,整个人像被掏空了,累得只想倒下。
进屋后却发现几案上原先供着的几个陶器都被扫在了地上,满地狼藉。
我重叹了口气,匆匆转身去霍府。
陈叔看到我,立即叫住了我,对我道:“将军昨天晚上从宫中匆匆赶回,特意到一品居买了几样你爱吃的点心,说还来得及和你一块儿吃晚饭。
看你不在,我说打发个人去接,他说自己去接。
去的时候兴冲冲地,一夜未归,我还以为他歇在你那边了。
结果今日太阳升得老高时**回来,一口水不喝,一口东西不吃,一个人锁在屋子里,谁都不让进。
你来之前,他刚出门,脸色极其难看,我听红姑说他从昨日起就没有吃过东西,昨天夜里在你屋中守了一夜。”
陈叔尽力把语气放和缓:“玉姑娘,孟九爷的确是好男儿,我们也的确对不起他”
他的脸上又现了愧色:“可将军对你也是全心全意,为了你连陛下的赐婚都推拒了。
除了皇后娘娘和卫青大将军外,和家里其他长辈的关系也搞得很僵,我对你有愧,不敢多说什么,只是唉!”
去病的身体刚好不久,虽然看上去一点儿事情没有,但怎么禁得住如此折腾?我因为太过担心,语气不禁带了责备:“你们怎么不劝劝他呢?”
话刚问出口,就知道自己已经糊涂了,去病岂是听劝的人?忙对陈叔道歉:“我说错话了,你知道去病去哪里了吗?”
陈叔摇了摇头:“将军没有让人跟,也许去夫人那边,也许去公主那边,也许去公孙将军家,也许找地方喝酒去了。”
我转身出门:“我去找他。”
从平阳公主的宅邸到公孙将军的宅邸,从公孙将军的宅邸到陈家,又找遍长安城有名的酒楼、歌舞坊,却全无踪影。
我从天香坊出来时,已是半夜。
站在天香坊前的灯笼下,茫然地看着四处黑沉沉的夜。
去病,你究竟在哪里?
心中抱着一线希望,想着他也许已经回府,急匆匆赶向霍府,守门的苍头一见我就摇了摇头:“将军还没有回来。
陈管家也派了人四处找,还没有找到。”
我一言不发地又走回夜色中。
电光石火间,忽然想到他也许在一个地方。
刚过十五未久,天上还是一轮圆月,清辉流转,映得满山翠绿的鸳鸯藤宛如碧玉雕成。
我沿着鸳鸯藤架奔跑在山间:“去病!
去病!
去病”
一叠叠的声音回荡在山谷间,翻来覆去,却全都是我一个人的声音。
从山脚到山头,整座山只有风吹过鸳鸯藤的声音回应着我。
霍去病,你究竟在哪里?霍去病,你要离开我了吗?
从前天起,人一直绷成一根线,根本没有休息过。
悲伤下再也支撑不住,我精疲力竭地跪坐在了地上,捂着脸似笑似哭地发着自己都不明白的声音。
这段时间,我就像石磨子间的豆子,被上下两块石头碾逼得马上就要粉身碎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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