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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安雁次日果然将碧波院这边收集得来的证物也交给了沈祁渊,两人又在密室里面絮絮叨叨了好些计策,最终才算是一起敲定了。
依旧是沈安雁主内,沈祁渊主外,沈祁渊负责联络朝臣一同对林家进行弹劾,自然也会上报陛下说个清楚明白。
而沈安雁则负责从京中贵女们中探听些消息来,并时时观察着京中走向。
正因这件事儿,两人大年初二里头便忙的不可开交。
沈安雁本来要震慑沈家上下,管家中支出营收,铺面生意就已经很不容易,如今还要更添一桩心事。
虽则是心中并无什么郁郁之情,但也因着整日奔忙,肉眼可见地瘦了下来。
沈安雁揽镜自照,发觉自己那下巴愈发尖了起来,脸上那点子婴儿肥一褪去,那双眼倒有些明亮得过分。
她虽是觉着这样倒也不丑,但卞娘却不乐意。
兴许年纪大了些的人都以惜福养生为重,卞娘也不例外,见着沈安雁便觉太过瘦弱。
卞娘每每变着花样地给沈安雁做饭菜,又劝她早些休息,莫要成日里点灯熬油。
若是平常沈安雁必然是会听卞娘的,可此时也算营造风势的紧要关头,沈安雁怎能闲适下来。
唯一能做的也就是多加餐饭,尽量在餐桌上多吃些,也好不辜负卞娘。
只这熬夜看账一事确实没法子,她白日里安排得满满当当,上午要打理家事,下午要出去交游,只晚间里能看一看铺子的事儿。
她也并不想成日里盯着这些铺面,却又碍于身边实在没有得力的人去帮忙打点。
卞娘年纪大了不好替她奔走劳累,轻玲她已经用习惯了离不开。
至于其他二等丫鬟们都不可靠,也实在信不过,最后也只能作罢,先自己亲自看着账目。
沈安雁已不知道多少日未曾睡够四个时辰了,眼见着流光易逝,时间已经到了正月十五元宵节了。
她与沈祁渊的准备都已经做足,只待沈祁渊上书陛下,揭穿这林家的伪善面貌。
沈祁渊早早去上朝了,沈安雁也为着家中张灯结彩,庆贺上元。
两人都忙着,却不忘今日是他们定下来的重要日子。
沈安雁清晨出门去采买物件的时候瞧着满街花灯虽未点亮,却已挂出来,熙熙攘攘堆叠在那儿,方觉得是节庆气息了。
她正和轻玲笑闹着说哪个花灯最别致,就碰上了对面来的林淮生。
她已经与林淮生有许久未见了,自退婚以后,林淮生风评被毁,更兼沈祁渊后来一直也没忘记给他添几段新笑话叫人听。
那往日里潇洒倜傥的翩翩少年郎,如今也变成了人人讥诮,茶余饭后留待嚼舌的谈资。
除了痛恨林家时候,她已不再会想起林淮生。
前世她所托非人嫁给了这样一个浪荡子弟,今生却并不欲再与他有任何交集。
何况今日之后,京中局势必将翻覆。
林淮生他所倚仗的家族,最后或许非但不能做他的靠山,还会将他亦牵连下泥潭。
沈安雁对此并不觉得惋惜,甚至还觉得罪有应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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