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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程瑜瑾有什么呢?她只有一个花团锦簇却名不副实的出身,一身光鲜好听却实际没什么用处的名声,以及一张漂亮的脸。
程瑜瑾处处以利益至上,不困于情,不衡于心,所以她也向来这样忖度别人。
程元璟的理智薄凉远高于她,只不过他从不表现出来罢了,这样一个人,程瑜瑾不信他会放弃现成的利益。
既然如此,他昨日的举动,就渐渐指向另一个令人脊背生寒的可能。
邹诚和程瑜瑾没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在于程瑜瑾不能二嫁,而男子可以三妻四妾。
如果程瑜瑾有条件,她也想选林清远为正室,再养一个邹诚投资,只是她不能。
程瑜瑾喉咙渐渐发干,她昨天在冰水里待了许久,嗓子现在都是哑的,现在,那种熟悉的冰冷无力感又回来了。
程瑜瑾声音喑哑,极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有病气:“九叔,您出身尊贵,天纵之才,可能一辈子都不需要懂生存艰难。
对您来说是一时新鲜,可是对我来说,是十五年全部的努力,以及后半辈子毕生指望。”
或许是太子殿下看她好看,一时兴起,想拢到身边养。
这对程元璟来说是一时兴起,对程瑜瑾,就是一辈子。
正妻和妾,所隔岂止是鸿沟。
哪怕皇家的妾叫侧妃,那也是妾。
程元璟目光幽深地看着她,不漏过她脸上丁点变化。
她又叫他九叔,是变相的示弱。
可是这样的求饶,听在程元璟耳中却刺耳极了。
“一时新鲜?”
程元璟一字一顿,慢慢说道,“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或者说,一直都是这样的人?”
程瑜瑾低着头,似乎在想如何回话。
程元璟坐着,而她垂着头站立,露出一截修长纤细的脖颈。
程元璟目光先是落到那截脖颈上,然后慢慢上移,仔细在她脸上流连。
程瑜瑾当真有一副极好的皮相,皮肤白皙细腻,脖颈不堪一折,当她静静站着不说话的时候,美丽的像是一个从画中走出来的美人,让人惊叹,也让人想染指。
程元璟想起她刚才的话,不觉笑了笑:“既然你想要分清界限,那我问你,何为事君之礼?何报救命之恩?”
程瑜瑾似乎是惊讶到了,她眼睛睁了一下,飞快地瞥了程元璟一眼,虽然努力掩饰,但眉心还是略微皱起。
这样的话近乎露骨,程元璟以前从来没有在她面前显露过强权强势、无所顾忌的一面,程瑜瑾便下意识地觉得,程元璟一直是个君子谦谦、理智明德的太子。
程瑜瑾从来没想过,程元璟竟然也会说这样的话。
强权相逼,挟恩求报,可谓不客气极了。
程瑜瑾顿时说不出话来,她可以壮着胆子和对方讲道理,但是这一招说白了就是防君子不防小人,对方足够君子,那便行得通,如果对方根本无所顾忌呢?
连翟延霖都可以逼她就范,更何况程元璟。
程元璟看到她脸色都变了,伸出手,道:“过来。”
程瑜瑾迟疑,踌躇了很久都不曾上前。
而程元璟也是好耐性,一直伸着手等着。
耐心,却也不容置喙。
程瑜瑾到底没办法,无声叹了口气,上前两步,试探地将手放在程元璟手心。
手指刚刚接触到他的手掌,便被一把包住。
随后一阵大力传来,程瑜瑾被拉到了坐塌前,程元璟非常自然地揽住她的肩膀,将她安置到自己身边。
这本来是一个人的位置,突然加了一个人,空间骤然逼仄,程瑜瑾几乎是贴着程元璟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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