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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子澹偷偷看了书宁一眼,见她一直抿着嘴偷笑,无奈应下。
下人们飞快地通知厨房准备酒菜,隔壁院子里的一心大师闻到酒香,也悄悄摸了过来,毫不客气地占了个座儿。
那壶葡萄酒分量不多,四人一分,每人才得了两小杯,实在不畅快。
崔翔安有心把周子澹灌醉,又吩咐下人另搬了两坛烧刀子过来,拦着不让书宁碰,只一个劲儿地猛灌周子澹。
一心大师早察觉到崔翔安的用心,倒也不劝,笑呵呵地拉着书宁说话。
等书宁觉察到不对劲时,周子澹早已醉得不省人事。
周子澹酒品还不错,醉了酒只顾着睡觉,一声也不吭,乖乖巧巧的看得人怪心疼的。
书宁看着他涨得通红的俊脸,不由得有些担心,起身道:“世子爷醉得厉害,我让下人扶他回去醒酒。”
正要出声招呼丫鬟,却被崔翔安拦了。
他的一双眼睛亮得犹如黑夜里的星辰,眨巴眨巴地看着崔翔安,唇畔勾起狡猾的笑,“下人都毛手毛脚的,可莫要把他给弄伤了,还是我去。”
说罢,不由分说地抢到前头把周子澹扶了起来,又拍了拍他的脸,低声喃喃:“嘿,醒醒,醒醒。”
周子澹皱着眉头“唔”
了一声,还是不动。
崔翔安满意了,眯起眼睛朝书宁笑,然后又朝一心大师笑,罢了,踉踉跄跄地扶着周子澹出了院子。
书宁本来还有些担心,想另派两个下人跟上去伺候,忽地想到了什么,还是没作声。
一心大师“噗噗——”
地笑,依旧摆出平日里高深莫测的模样,摸着下巴点头道:“小丫头你不让人跟过去是对的,崔城主正要套世子爷的话呢,俗话说酒醉吐真言,世子爷要是不醉,说再多,崔城主怕也不信。”
书宁故作不屑之色,“关我什么事。”
一心大师顿时“哈哈——”
大笑,直把书宁笑得脸上泛了红,这才作罢,抱起桌上尚未清空的酒坛子一边走一边朗声唱道:“将仲子兮,无逾我墙,无折我树桑。
岂敢爱之?畏我诸兄。
仲可怀也,诸兄之言亦可畏也……”
他越走越远,歌声也渐渐消失在远方,小小的庭院里,只剩书宁一人独坐桌边,凝视着桌上空荡荡的琉璃酒壶沉默不语。
书宁一直在院子里坐到太阳西落,听到下人回报说崔翔安回了屋,这才遣人去把他请过来。
“阿姐找我有事?正困着呢,不能明天说么?”
崔翔安到底喝得有些多,一下午都忙着套周子澹的话,未曾休息,这会儿脑袋正沉着,连眼睛都睁不开,一进屋便小声抱怨道,语气里带着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到的撒娇。
他挨着书宁坐下,胳膊搭在桌上支着下巴看着她,黝黑的眼睛里雾气蒙蒙,带着明显的醉意和困乏,口中又喃喃地唤了一声“阿姐——”
书宁的心早就已经软了,亲自动手给他盛了一碗醒酒汤递到他面前,嘴上却埋怨道:“大白天的喝那么多做什么,醉了还不是自己难受,真真地活该。”
崔翔安只是傻笑,使劲儿摇头,“我不怕,醉了有阿姐在。”
说罢,却又把碗往书宁面前推,腻着声音撒娇道:“我胳膊沉,抬不起来,阿姐你喂我。”
果然是醉了!
书宁哭笑不得,故意板起脸,小声骂道:“你是不是想讨打了?多大的人了,还这么不讲理,也不怕被人瞧见。”
崔翔安却不依,没脸没皮地拉着书宁的袖子撒娇,大个子弯着腰往书宁身上蹭,声音甜得发腻,“我不管,阿姐你是不是不疼我了。
我是安哥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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