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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或许是忙碌许久得了休息的原因,月中里她忽然病起来,盛太医开了药后好了许多,就是时不时咳嗽,身上也沉沉的。
见过皇帝,容洛从选德殿里出来,台阶下谢贵妃并元妃二人正在叙话。
瞧着容洛下台阶时又咳了两声,元妃取了狐裘裹上她肩头,连声怨着何姑姑:“今年比往年冷得多,这会还病着,怎就能让她穿得这样单薄就出来?都说你最仔细,入了冬也变懒了?”
容洛身上穿了银红色的苏绣襦裙,脖颈上裹了兔绒的围脖,肩后还有一条同兔绒内衬的披风。
一眼看上去是不大厚重,但长安如今时兴得就是这样看似细薄但温暖的打扮,因是宫中起的头,元妃自然也知晓。
不过,做奴婢都是辛苦命,好坏都得受着,此下受了牵连,何姑姑赔笑福身:“都是奴婢疏忽。”
“掌事是让我多穿些的。”
容洛轻轻咳了两声,笑着帮腔,“只是我嫌穿得重,写字插花不大顺利,就硬生生推了。
姨姨也别怪掌事。”
“你倒想让你姨姨不怪她,却是连袖炉都弃了。”
谢贵妃摘了暖手的手筒给容洛套上,探手摸到容洛冰冷的指尖,眉头略略一皱。
又把袖炉递给陈掌事,抬手捂着容洛双颊,给容洛暖着脸,“这般冷得,也不怕下去病得更厉害。”
谢贵妃从前就是谢家娇娇女,旁的忌讳她都不大在乎。
此下一声低声的责备,满满都是对容洛的关怀。
容洛接了手筒,内里暖洋洋的,再看那枚袖炉与手筒青嫩的藕粉色,一瞧就是早先就替她备着了。
轻轻笑了笑,容洛应承。
彼此母女间难得这几分亲昵,一时也都不大提朝堂上的事。
在阶下说了一会儿话,天上落下小雪,几位掌事忙打了伞,催促容洛回宫。
雪花连绵,傍晚间仍未有消停的趋势。
谢贵妃如今执掌后宫大权,也免了传话就让容洛留在宫中居住。
第二日起得早,又是参朝日,何姑姑伺候完容洛梳洗便出去听了一阵消息,回来时告知容洛,皇帝下了废后的旨意。
圣旨当即执行,其后还列出向凌竹所有罪名,又在末尾提及她为后多年的功劳,赐她毒酒一杯,得以全尸下葬。
这圣旨下得极其不甘,殿中省有人透露皇帝曾六改圣旨。
得知此事,容洛一笑而过,还未再听别的消息,崔公公领着慈仁宫的陈业槐陈公公到了明德宫,说是向凌竹最后想见容洛一面。
话说得奇怪。
向凌竹死到临头,为了生机本该求见皇帝才是……再不济,也该是想见争斗多时的仇敌谢贵妃。
她与向凌竹是血海深仇,向凌竹想见她?
容洛露了疑惑,何姑姑也怀疑这后头是不是有什么阴谋诡计。
望了眼崔公公,何姑姑对陈业槐问道:“是不是弄错了?”
向氏同容洛的龃龉在场诸人都清楚,这一声等同于直白发问。
陈业槐也不扯谎,老老实实地回道:“确是想见大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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