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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暗的电影院里，为了沉浸剧情的人们都早已慢慢地进入状态，灯光暗淡，冷气缓缓，连吃爆米花都小心翼翼了起来，一道白光投射在屏幕上，仿佛在探索和洞悉另外一个宇宙，所有人都在迫不及待地期望着。

当然，除了两个人。

陶小满和楚憬辰。

陶小满现在的心情仿佛黄金时段肥皂剧郁郁寡欢的女主角，举着酒杯，望向大海，幻想着那个忘恩负义的男人，知道他会离开，又恳求着他要留下来。

就像那上下起伏的海浪，时而翻起高兴的波澜，时而留下跌落的漩涡。

大海里有哪么多条鱼，你怎么知道留下来的会是一条遮风避雨的蓝鲸，而不是一条可爱却又愚笨的小丑鱼呢？

陶小满挣脱楚憬辰拿住自己的手，很用力，心里又很可惜。

她读不懂楚憬辰脸上的笑容，正想年轻的她读不懂数学试卷上的倒数第二道题，她微微生气着，却又夹杂了一点儿模糊不清的欢喜，好像绿茶里加了点淡奶油，虽然奇怪，但尝起来又十分清甜。

她说，她认真地说：“你想干什么？楚憬辰。”

楚憬辰眯着眼睛，说：“警察那边说我是凶手，在调查我吧？”

陶小满表示了同意，说：“你去自首吧。”

楚憬辰摇了摇头，好像那座大笨钟打响了最后一声铃响：“电影开始了，站起来不礼貌。

还有，我不是真正的凶手。”

陶小满想相信他，却又克制着，保持着一丝辩证的怀疑：“那天晚上你做了些什么？”

楚憬辰说：“我知道她篡改遗嘱的事情了。

那天晚上当面找她对质，但一言不合，不小心推了她一下，她直接就倒在地上昏迷不醒了。

不过，我推她的力气太大了，她的头磕到了茶几上。”

楚憬辰的话不像是在说谎。

此时此刻，连一根针掉到地面上的声音，陶小满都可以听得清清楚楚。

陶小满开始飞快地思索着，想变成一个高速运转的超级电脑，尝试着把所知道的一切联系起来，红色的线和蓝色的绳，交互交错着，如错综复杂的交通线。

陶小满转了转眼睛，说：“可是程宇说是一个黑衣男子走了进来，对着蓝雯雯重击几下啊。”

程宇和楚憬辰，有一个人在撒谎。

程宇是蓝雯雯现任地下情人，陶小满住的酒店的老板，当天晚上在陪蓝雯雯在包厢里喝酒。

“他撒谎！”

楚憬辰肯定地说。

后面的人敲敲椅子，陶小满和楚憬辰谈话的声音太吵了。

陶小满尴尬地笑笑，牵着楚憬辰的手，离开了电影院。

眼下，她想救楚憬辰，没有多余的心思。

但楚憬辰不这么想，他想：“为什么要牵我的手？”

不过这也只是一时的激动，好像水面上突然跳出来的小鲤鱼，几秒的时间水花就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