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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孤伽罗独立台上,有风卷过,黑发蓝衫,随风飞舞。
她默默向杨坚越来越远的背影遥望,心中默念:“大郎,我们一定会胜!”
刚刚那一个对视中,有他的殷殷嘱托,也有他的依恋不舍,最终化为必胜的信心,二人不交一语,千言万语却已在其中。
城楼上,宇文护被宇文邕两次搅局,心中怒不可遏,待见众军呼应,脸色更是变得铁青。
只是,等他看到帅台上独立的小小女子,阴沉的脸上却勾出一丝阴冷笑意。
大军已经开拔,再过数月,整个大周江山就归他宇文护所有,又何必与那些将死之人计较?独孤伽罗,枉你们与我宇文护较量数载,到此时,怕还不知道要大祸临头吧!
城楼上下,遥遥隔着十余丈的距离,独孤伽罗不必抬头,也似乎能感觉到向她望来的阴冷目光,嘴角也不觉勾出一抹冷意。
今日她以元帅夫人的身份与杨坚携手登台,为他壮行,并不是为鼓舞士气,而是为了让宇文护看到她,消除他最后一丝戒心,让他以为杨家对他的阴谋毫无所觉。
只有让他放手一搏,他们才有必胜的把握。
在城楼上宇文邕歇斯底里的大呼声中,大军队伍已经开拔出城,远远望去,蜿蜒的官道上旌旗蔽日,望不见尽头。
直到大军过尽,送行的百姓渐渐散去,独孤伽罗才率杨府众人回府。
踏进府门,宇文珠先拖着杨瓒离去,独孤伽罗才将尉迟容唤入书房。
杨坚出征,杨整随行,尉迟容心思本就有些恍惚,见独孤伽罗盯着她上下打量,一言不发,不禁心中发毛,咬唇问道:“大嫂,唤我何事?”
独孤伽罗向她默视片刻,才慢慢开口:“容儿,你我同出将门,你父蜀国公更是耿直良臣,你当知道,家国天下重过个人荣辱,是不是?”
尉迟容见她神色凝重,实不知她说这些话何意,微微咬唇点头。
是啊,虽说她不比独孤伽罗文武双全,可是身为将门之女,又如何不知道有大国方能成小家的道理,只是她不知道此时独孤伽罗和她说这个做什么。
独孤伽罗见她不语,一时猜不透她的心思,只是此时已不得不说,心中暗暗转念,道:“大郎和二郎出征,这一战是成是败,皆在你我!
他们的性命,也皆在你我!”
虽说这许多年来,尉迟容与杨整有名无实,但她心中实则对他存着一份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此时听闻独孤伽罗之言,顿时心头大震,失声道:“大嫂,你说什么?”
独孤伽罗轻轻摇头,索性直言:“容儿,宇文护包藏祸心,此次出兵并不像表面那么简单,我也无法与你细述。
只是你要知道,若是此次有所差池,不只他们兄弟不能回来,就是整个杨家,怕也是灭族之祸。
如今我也要去助大郎一臂之力,三郎性子软弱,公主心无城府,阿爽年少,我只能将全府交托给你!”
尉迟容听得心惊肉跳,颤声道:“大嫂,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独孤伽罗摇头道:“此事说来话长,我已无法与你细述,你只要记着,此事事关重大,断断不能泄露就是。
若你当真心有疑惑,不妨去问令尊蜀国公,他会给你一个答案。”
尉迟容听说此事还牵涉自己的父亲,吃惊之余,倒略略心安,点头道:“大嫂放心,我虽不比大嫂,可终究是杨家媳妇,必会竭尽全力,保我杨家平安!”
独孤伽罗听她语气坚决,一颗心终于放下,招手将她唤至身前,细细嘱咐。
夜色渐深,整个长安城已陷入沉睡,独孤伽罗一身黑衣,手提一个小小包裹,悄悄开门出屋。
她刚刚走到院子门口,只听“嘿”
的一声大叫,一道黑色人影蹦到她的面前。
独孤伽罗吓一大跳,等看清来人才轻吁一口气,低声叱道:“阿爽,你干什么?吓我一跳!”
向他身上略一打量,见他不只穿着黑衣,还背着包裹,疑道,“你这是……”
杨爽嘻嘻笑,向她凑近一步,央求道:“大嫂,你和大哥商量去北国借兵,我听到了,让我和你一起去吧!”
独孤伽罗叹息:“我是去借兵,又不是去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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