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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觉丈夫韩束待她如旧,但柳依依还是隐隐生出多少危机感来。
在这世道,子嗣太过重要,一个女子若无子嗣,除非似秦夫人那般,得一位大长公主做娘,如若不然只怕很是艰难。
她柳依依不过是一抹遥远时空而来的孤魂,如今她所得的这一切,不论是家财、名声,还是丈夫韩束,皆是她小心经营得来的,十分不易,绝不能再败,否则还会似前世那般,落个家破人亡。
这些柳依依都想得清楚,她自认求的也不多,不过是一份日后的安稳罢了,所以她需得有个子嗣才行,那怕只是个女儿。
可子嗣何来?她自己以后还能不能有,谁都不敢说。
但眼前花羡鱼肚子里,不就正揣着一个。
虽不是亲生的,可只要夺了来养熟了,谁也别想再要回去。
至于花羡鱼,就怨不得她柳依依心狠了。
谁让花羡鱼在她柳依依身子不便之时,乘虚而入。
名声也罢,家财也罢,就是名分,她柳依依都能同她花羡鱼分享了。
只一样不能,就是丈夫韩束的心。
她柳依依可非她们这世间的人,她不爱便罢了,她的爱情眼里可揉不下沙子。
而提及子嗣也是柳夫人的痛,平日里没少给柳依依找什么海上方的,就是不见效,故而每每说起子嗣,让柳夫人待柳依依的心也陈杂得很。
不想这时韩太夫人又道:“修哥媳妇呢?”
韩太夫人这里问的正是韩俢的遗孀——宁氏。
柳夫人讷讷道:“她到底是孀居之人,这样的事儿她来了怕是不便,就让她在家里守着诗姐儿了。”
柳夫人口中的诗姐儿,也就是韩俢留下的唯一血脉。
韩太夫人冷哼一声,道:“平日里那都有她,今儿用得着她了就孀居不便了?”
柳夫人立时就羞红了脸面,不敢再言语了。
而说起孀居的大儿媳妇,让柳夫人不禁又记起了故去的大儿子韩俢,一时间竟不顾脸面,失声大哭了起来,“我可怜的儿啊,苦命的修儿……”
听柳夫人哭诉得凄凉,韩太夫人不由得也想起了英年早逝的二儿子——韩悼操,一时也酸了鼻头,红了眼圈。
秦夫人只得两面劝解,柳依依则忙着告罪,把罪过都往自己身上揽。
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一婆子进来回话,说:“大夫来了。”
韩太夫人听了,一时也顾不上感伤,忙道:“那还不赶紧带祝大夫过去的。”
婆子得了话也不见去,踟蹰着。
韩太夫人如今着急在心,那里还瞧得出那婆子的欲言又止,另有隐情的,便骂道:“作死的东西,是不是如今连我都支使不了你们了。”
婆子立马跪地上,一迭连声地告饶说不敢。
秦夫人一面劝韩太夫人,一面回头训斥那婆子道:“有什么话还不快说,若有什么闪失可不是你能吃罪得起的。”
婆子这才敢爽快地说了出来,“小的知道,一直给束大奶奶瞧开的是祝大夫,没有不赶紧去一心堂请的,可就这么赶巧,祝大夫不在,说是……说是……”
婆子说一行瞧秦夫人一行,最后竟然吞吞吐吐了起来。
这些大伙自然都瞧见了。
只见往日里面上矜持不苟,恬淡和顺的秦夫人,这时也不禁两眉微锁了。
“说是去哪了?还不快说。”
韩太夫人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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