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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殷崇诀失声喊道,“皇太弟…”
“爹年纪大了,帝位只要是殷家的人坐,爹便知足。”
殷坤沧桑道,“崇旭若非居功至伟,凤鸾殿的宝座他也非绝佳的人选。
盛世仁心可贵,乱世当断则断!
你比起你大哥,才更坐得稳那张龙椅。”
——“爹…”
殷崇诀结巴道,“皇太弟…这…只怕也就是爹自己的打算,大哥未必…会答应吧。
大哥正当盛年,虽是难见穆蓉和城儿…总还会纳进许多妃嫔诞下自己的子嗣…我这个做弟弟的,哪里敢觊觎大哥的帝位…”
“所以便让要你大哥在诞下子嗣之前…立你为皇太弟!”
殷坤挥开手掷地有声道,“有爹在,崇旭总还是会听得进去…”
“那就…”
殷崇诀恭顺的俯下身子低声道,“一切都听爹的。”
几只乌鸦在凤鸾殿的屋檐上盯了这对父子许久,终于按捺不住的叽叽喳喳叫了出来,殷坤皱紧眉头看向屋檐,恼火道:“哪里来的晦气东西!
速速让人射死!”
殷崇诀抬头看去,不屑道:“几只乌鸦而已,明日就让人捣了他们的巢穴,断去他们的根!”
凤鸾殿里
端坐着的殷崇旭忽然倚靠在了身后的椅背上,大口大口深重的喘着气,瘫软的身子无力直起,按着椅柄的双手不住的发着抖。
殷崇旭张开手掌,白日里的刀痕凝结着红的发黑的血块,触目惊心,血迹沾染在龙椅上,发出阵阵挥不去的血腥气。
——“帝位染血,怕是不详…”
殷崇旭低声喃喃着,“这宝座是拿穆蓉和城儿换来的…我怎么能坐上去,怎么能坐上去…荒谬,实在是荒谬,殷崇旭,你是疯了吧!”
“穆蓉…穆蓉…”
殷崇旭呜咽的挤出话来,“是我对你不住,我答应过你,会回来见你,再也不离开你…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今生若是再也见不到你和城儿,我孤零零一个人做这个皇帝又有什么意思!”
殷崇旭骤然使力站起身,仰头大喊了出来,“我孤零零一个人又有什么意思!
!
!”
“我殷崇旭坐拥半壁山河…”
殷崇旭环顾着空空荡荡的凤鸾殿,痴笑着道,“我坐拥半壁山河,身边却一个人都没有…又有什么意思!”
殷崇旭忽然想起来什么,颤抖着手从怀里摸出深藏的金锁片,可天那么黑,他凑的那么近也是看不清金锁上的字迹,殷崇旭奋力攥紧从不离身的金锁,生怕被什么人忽然夺去,他才低低的吁出一口气,骤的又哀声道:“大哥收着它,心里只当是你一直陪着我…大哥背信弃义,你一定不会原谅大哥…你,你也会抛弃我,是不是!”
凤鸾殿静的可以听见殷崇旭的心跳,这一声声微弱的动响如游丝一般转瞬即逝。
殷崇旭缓缓闭上眼,将金锁贴紧自己的心口,“你本来就不是我的,永远也不会留在我身边,就算你不恨我,你也不会属于我…”
殷崇旭收起金锁,挥开衣襟在大殿里强作沉着的踱着步子,一步一步…一圈,又一圈…直到第一缕阳光射入凤鸾殿,晃花了他的眼睛,照着他苍白黯淡的失神脸孔…
周国,徽城,乾坤宫。
柴昭从未睡过这么久,他做了许多恍若昨日的梦,他梦见在辽州城外的山坡上,第一眼看见和兄长赛马驰骋的黄衫少女,只是一眼,就让自己刻在了心底,她绽开的无忧欢颜,一扫他多年的郁郁,让他难测的人生多了光泽;他梦见血战过后的沧州,他踌躇的不敢踏进兵败的城池,靖国公府的半壁焦土灼伤了他的心,那一刻,他心已死,再无指望;他梦见绥城密林里和岳蘅的重逢,那双闪烁惶恐的眸子,他无数次在梦里见过,他告诉自己,从那天起,自己再也不会让她消失在自己眼前。
云都的雪夜里,他俩的步子叠叠悠远,在那个飘雪的晚上,他真正拥有了那个自己心爱的女人,他知道,他们今生都不会再分开了…
——“阿蘅…”
柴昭忽的睁开眼,汗湿的手心攥紧身下的褥子,“阿蘅你在哪里!”
枕边空空荡荡无人应答,柴昭撑起身子,窗外艳阳高照,午时只怕都已经过了。
柴昭翻下床,一把推开关着的屋门,屋外的婢女嬷嬷齐唰唰的跪了一地,封碧儿抱着柴桐惊惶的转过身,扑通一声也跪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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