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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琰晌午在乾清宫用完膳,正要出宫去一趟丞相府,就被急匆匆跑来的太监告知,姜姝仪因为捉弄老师,被扣留在文华殿了。
他揉了揉太阳穴,叹出一口气。
偏头看一眼钟漏,裴琰先问最挂心的事:“没受罚吧?”
太监连忙道:“没有,只是在殿外罚站。”
裴琰脸色陡然一沉。
罚站?他前世也就罚过姜姝仪一次站,连一盏茶的功夫都没有,就心疼让她坐下了。
如今她才十岁。
十岁的孩子懂什么,被这样当众责罚,万一落下心病该怎么办?
裴琰已经全然忘了,前世没有他,姜姝仪在家里照样时常被责罚,也熬过来了。
他顾不上去丞相府了,起身便大步朝文华殿方向走去。
*
正是春末夏初,不冷不热,站在殿外倒也不难挨。
十公主裴佛宝母妃没的早,养母婉贵嫔也因故去世了,所以她没得长辈可叫,黄学士打了她和她的伴读各二十戒尺,就呵斥她们回去抄书。
而另外参与其中的九皇子,良妃得知后让宫人来带走儿子,并告诉黄学士自己会责罚,只剩下姜姝仪静静地等着裴琰。
她正低头瞅着鞋尖,琢磨裴琰不知有没有空来时,便听见了一声:“太子殿下驾到——”
姜姝仪惊喜地抬起头,就看见了自家俊若天神的太子哥哥向她走来。
她立刻不罚站了,提起裙摆就飞奔过去。
裴琰稳稳接住她,低下头,正对上小姑娘先激动又委屈的脸庞。
“太子哥哥终于来了,我都快被欺负死了......”
黄学士在一旁目瞪口呆。
他之前只是听闻太子殿下很宠爱姜家这个姑娘,还是头一次见二人相处。
这也太放肆了......
下一刻,黄学士就对上了太子冷沉凌厉的视线。
他吓了一跳,赶紧上前,行礼解释:“是姜姑娘在门槛处泼了油,致使臣跌倒,臣才令她在此处思过,殿下,臣受伤倒是无关紧要,只是姜姑娘这样欺师忤逆,若不好好教导,只怕以后会酿成大祸。”
裴琰冷笑了一声,语气中充斥着上位者对蝼蚁的轻蔑:“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大言不惭,教导孤的人。”
姜姝仪就站在他身旁,一脸狐假虎威的骄傲。
黄学士还是第一次见太子发怒,心中一凉,惊慌失措地跪了下去。
裴琰:“孤送她来的第一日,就告诉过你们不必管她的学业,她只要心绪愉悦就好,你把孤的话当什么?”
这话不只是说给黄学士,也是让文华殿在场的宫人转述给教授其它课业的师傅。
裴琰以为姜姝仪是因为不听课,被黄学士训斥了,这才寻机报复。
虽然顽劣了些,但谁让黄学士不听劝告在先。
活该。
黄学士擦了把汗,连连应下:“是,是,臣以后再也不会与姜姑娘为难了,姜姑娘爱做什么就做什么!”
裴琰又看了看姜姝仪,确认她精神很好,没有受什么刺激,这才暂且放过黄学士,拉着小姑娘转身离开。
行在宫道上,姜姝仪高兴的不得了,几乎要蹦起来:“殿下好厉害呀,几句话就把黄学士吓得跪下了!”
裴琰顺手为她整理一下歪斜的金簪。
姜姝仪又忽然想起什么,“哎呀”
一声顿住脚步,懊恼地道:“书匣忘在文华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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