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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光曰:诸葛丰之于堪、猛,前誉而后毁,其志非为朝廷进善而去奸也,欲比周求进而已矣。
斯亦郑朋、杨兴之流,乌在其为刚直哉!
人君者,察美恶,辨是非,赏以劝善,罚以惩奸,所以为治也。
使丰言得实,则丰不当绌;若其诬罔,则堪、猛何辜焉!
今两责而俱弃之,则美恶、是非果何在哉!
贾捐之与杨兴善。
捐之数短石显,以故不得官,稀复进见;兴新以材能得幸。
捐之谓兴曰:“京兆尹缺,使我得见,言君兰,京兆尹可立得。”
兴曰:“君房下笔,言语妙天下;使君房为尚书令,胜五鹿充宗远甚。”
捐之曰:“令我得代充宗,君兰为京兆,京兆,郡国首,尚书,百官本,天下真大治,士则不隔矣!”
捐之复短石显,兴曰:“显方贵,上信用之;今欲进,第从我计,且与合意,即得入矣!”
捐之即与兴共为荐显奏,称誉其美,以为宜赐爵关内侯,引其兄弟以为诸曹;又共为荐兴奏,以为可试守京兆尹。
石显闻知,白之上,乃下兴、捐之狱,令显治之,奏“兴,捐之怀诈伪,更相荐誉,欲得大位,罔上不道!”
捐之竟坐弃市,兴髡钳为城旦。
臣光曰:君子以正攻邪,犹惧不克。
况捐之以邪攻邪,其能免乎!
徙清河王竟为中山王。
匈奴呼韩邪单于民众益盛,塞下禽兽尽,单于足以自卫,不畏郅支,其大臣多劝单于北归者。
久之,单于竟北归庭,民众稍稍归之,其国遂定。
永光二年己卯,公元前四二年春,二月,赦天下。
丁酉,御史大夫韦玄成为丞相;右扶风郑弘为御史大夫。
三月,壬戌朔,日有食之。
夏,六月,赦天下。
上问给事中匡衡以地震日食之变,衡上疏曰:“陛下躬圣德,开太平之路,闵愚吏民触法抵禁,比年大赦,使百姓得改行自新,天下幸甚!
臣窃见大赦之后,奸邪不为衰止,今日大赦,明日犯法,相随入狱,此殆导之未得其务也。
今天下俗,贪财贱义,好声色,上侈靡,亲戚之恩薄,婚姻之党隆,苟合徼幸,以身设利;不改其原,虽岁赦之,刑犹难使错而不用也,臣愚以为宜壹旷然大变其俗。
夫朝廷者,天下之桢幹也。
朝有变色之言,则下有争斗之患;上有自专之士,则下有不让之人;上有克胜之佐,则下有伤害之心;上有好利之臣,则下有盗窃之民;此其本也。
治天下者,审所上而已。
教化之流,非家至而人说之也;贤者在位,能者布职,朝廷崇礼,百僚敬让,道德之行,由内及外,自近者始,然后民知所法,迁善日进而不自知也。
《诗》曰:‘商邑翼翼,四方之极。
’今长安,天子之都,亲承圣化,然其习俗无以异于远方,郡国来者无所法则,或见侈靡而放效之;此教化之原本,风俗之枢机,宜先正者也。
臣闻天人之际,精祲有以相荡,善恶有以相推,事作乎下者象动乎上,阴变则静者动,阳蔽则明者晻,水旱之灾随类而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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