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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杨孝钰良久没动静后,邵姿支起身,轻轻唤:“少爷?”
杨孝钰没反应,她又唤了两声,慢慢爬向床脚,取出一根长长的衣带。
“你对我好?”
邵姿冷笑,她刚才侍候完杨孝钰,身无寸缕,但是现在她坐在床上,丝毫没有为自己披衣的打算,“你再有钱又如何,杨家再有权势又如何?你杀了我的哥哥,还想让我给你生孩子?”
邵姿就这样身无寸缕地下床,将衣带绕过杨孝钰的脖颈,紧紧缠在床柱上。
她早就用自己试过,知道怎样打结勒得紧,哪里床柱坚硬,哪个角度没办法挣脱。
衣带一点一点收紧,杨孝钰感到呼气困难,猛地惊醒,他发现自己脖子被人勒住,整个人都吓傻了。
他用手揪住衣带,想要将脖子上的结解开。
借着手指撑出来的些许空隙,杨孝钰艰难地说:“我对你这么好,你居然敢杀我?”
邵姿的情绪突然激动起来,道:“你个杀人犯,就算再有钱,再好看,对我再好,怎么比得过父母兄长养育之恩?我怎么会爱上自己的仇人?我要杀了你,为哥哥报仇!”
邵姿说着更加用力地拽紧衣带,杨孝钰几番挣扎,甚至用床边的东西砸伤了邵姿的头。
可是邵姿无论如何,都不肯放开勒着衣带的手。
杨孝钰的挣扎渐渐弱了,直到死寂不动,邵姿像是魔怔了一般,又用力勒了很久,直到自己的手都磨脱一层皮,再也握不住衣带,才失力般跌倒在地。
邵姿愣愣地看着自己渗血的手,突然又哭又笑:“哥,我为你报仇了。
爹,娘,女儿不孝,下辈子再来报答你们的生养之恩。”
第二天丫鬟打来洗脸水,在外面唤了好几声,里面都没有动静。
丫鬟不耐烦,推门而入,一抬头便是一具尸体晃荡在眼前。
桌子上,压着一条血淋淋的碎布,看布料是从杨孝钰身上撕下来的,上面不知道用谁的血,写着“杀人偿命”
。
丫鬟吓得魂飞魄散,哇的一声尖叫出来。
邵姿杀了杨孝钰,自己也悬梁吊死的消息,迅速传遍杨家。
杨家上下如遭雷击,杨孝钰的生母听到消息就晕过去了,杨家又是忙着叫太医又是哭小少爷,没过多久,杨首辅又听到一则噩耗。
杨孝钰被勒死的消息不知为何传到杨太后耳中,杨太后当即吐了口血,病情加重了。
杨家死了两个人,杨首辅当即就下了封口令,但是这桩丑事还是迅速扩散出去。
仅仅半天功夫,就闹得满城风雨,众人皆知。
街上人听到了,愤愤朝地上唾了口唾沫,骂道:“该!”
他们替那位烈性的民女惋惜,又觉得狠狠出了口恶气。
邵家的父母几乎哭倒在地上,他们一辈子谨小慎微,勤勤恳恳,连和人吵架都不敢,却遭遇了这种事情。
一子一女相继离世,邵家父亲彻底没了活念,带着人去京兆尹击鼓鸣冤。
邵家鸣冤一事迅速传到朝堂上,而邵姿临死时留下的血书“杀人偿命”
,也成了挥之不去的阴影。
京城这些年来,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案件,好些古板老臣几乎气疯了。
有位老臣第二天直接脱下官服,身着平民布衣上朝,见到皇帝后直接行稽首礼跪下,说道:“杀人偿命,天理昭昭。
臣今日拼着不要这条老命,恳请陛下处置杨首辅,为民除害!”
断断续续的,许多人都跟着跪下。
早朝气氛十分凝重,最后,皇帝看向李承璟:“太子,你说当如何?”
李承璟上前一步,合着手对皇帝微微躬身,沉声道:“臣以为,国法威严不容侵犯,对事不对人,一切都当按律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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