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蝉鸣夏夜。
一声婴儿啼哭响彻天际。
“老爷!
夫人生了,生了!”
产婆刘大婶抱着刚刚出生的婴孩,掀起帘子笑眯眯地从产房里走出来。
曹县令急步上前看向她手里的婴孩,问道:“是男娃,还是女娃?”
刘大婶眯着眼睛笑着,“恭喜老爷,贺喜老爷,是朵千金。”
曹县令的脸瞬间白了,愤怒地瞪了一眼刘大婶,呵斥道:“有什么好喜的!
又是一个赔钱货!”
这曹县令出生苦农,寒窗苦读中了举,成了这平阳县的县令,有一妻三美妾,日子过得也算是不错,可唯独就在这子嗣上不如意,后院的四个女人一连生了十二朵金花,眼瞅着这十三胎就要落地,没曾想又是个女娃娃。
曹县令气得挥袖离开,匆匆回房,才刚进门,屋外的老嬷嬷又唤道:“老爷,老爷,不好了,夫人产后血崩了!”
“什么?!”
这位曹夫人是曹县令的少年之妻,感情颇为深厚。
曹县令急得大步赶去,“快,快去叫大夫!”
只可惜,曹夫人血崩来得太猛,大夫还没到,就断了气。
曹县令悲痛欲绝,趴在曹夫人的床边痛哭流涕。
刘大婶抱着孩子走来,“老爷,这夫人走了,小姐咋办呢?她可还饿着肚子。”
曹县令擦了鼻涕眼泪,抬头看向襁褓里皱巴巴的婴儿,怒斥道:“这孩子是祸胎!
一出生就克死了亲娘,留不得!
留不得!
给我丢了!
丟了!”
刘大婶以为他是在说气话,忙劝道:“老爷,这女人生子本就是九死一生,哪还能怪到小姐身上?”
她说着,将孩子往前靠了靠,“老爷,你快瞧瞧这孩子一出生就眉眼带笑,不哭不闹,说不定是个小福星。”
曹县令侧头看着软塌塌还未睁眼的婴儿,有些心软了。
就在这时,屋外的老嬷嬷又唤道:“老爷,老爷,不好了,二姨娘得知夫人去世,受了惊吓,小产了。”
“天杀的!
这二姨娘才刚怀有身孕,大夫说这一定是个男胎啊!”
“什么?!”
曹县令猛地站起身,不顾身后血泊中的妻子,朝外奔去。
当他赶到小妾屋里的时候,大夫正在给二姨娘看病,嘴里还十分玄乎地说:“这男胎脉象稳,落得蹊跷,定是被府上什么东西给冲刹了。”
曹县令听罢,更加痛恨那个还未喝上一口奶的女娃娃,未多加思索,朝家仆唤道:“来人,把那孩子给我丢出去!
丢得越远越好!”
“是,老爷。”
家仆们应下,转身去曹夫人院里抱女婴。
刘大婶见着手里的婴孩十分不忍心,偷偷抱着孩子溜出了府。
刘大婶家住平阳县封平村,家境贫寒,常在县城中给大户人家接生,讨口饭吃。
她一路小跑来到了封平村自家大哥谭老爹的家中。
“大哥,大嫂,你们睡了吗?”
谭老爹慌乱开门,见着是自个妹子,一把将她拽了进来,“你来得正好,你大嫂生了,又生了个带把的。”
说罢,愁眉苦脸叹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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