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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早,天才刚亮。
谭老爹背着菜籽和稻子准备去烂地种菜,才刚出院门,就碰到了里长家的婆娘。
里长家的婆娘刘氏是平阳县一卖鱼商贩的女儿,虽算不上富贵,但也从不缺衣少食,不过就是染了一些商人气,喜欢精打细算,斤斤计较。
她凶神恶煞地冲进了院,横眉竖眼道:“老谭家的,全年我家是不是给了你一只母鸡?”
谭老爹愣了一下,回道:“没错,的确是给过一只母鸡我们。”
刘氏双手叉腰,昂着头道:“那好,现在把鸡还给我们。”
抱着孩子出门的谭大妈眉头一皱,说道:“里长家的,这鸡可是你们赔给我们的,现在又要我们还回去,没有这个道理。”
刘氏伸出手指着谭大妈说道:“那鸡哪里是我们赔给你们的,明明就是你们那天拿着斧头去抢的!
快,快还给我们!
不然,小心我去县里报官!”
这个刘氏是出名的不讲道理,她今个一定是铁了心的要这只母鸡。
“不行,鸡既然已经给了我们,就是我们家的!”
谭老爹大步走来,气冲冲地放下了背篓。
刘氏一听,连忙跺了两下脚,往大腿一拍,又哭又喊,“老谭家的欺负人啊!
抢走了我们家的老母鸡不肯还呀!”
她的声音极大。
把谭大妈手里得小七月给吓醒了。
小七月哇哇哭了起来。
谭大妈一边哄着小七月,一边朝刘氏怒斥道:“你就撒泼吧!
把这地滚烂了,我们都不会把鸡给你!”
刘氏跳了起来,指着她的鼻头骂,“臭婆娘!
一群不要脸的,抢了人家东西不撒手,真是一窝子强盗!”
“里长家的!
你这张嘴是吃了粪,还是捣了尿,又臭又臊,就不能积点德!”
谭大妈气呼呼骂着,怀里的孩子越哭越厉害,她一边哄着一边转身准备进屋。
“你刚刚说什么?!”
刘氏被怒气冲天,上前准备去拽谭大妈。
谭老爹连忙将谭大妈护在了身后,“你想干什么?动手吗?刘野菊,我告诉你,今个别说是鸡,就算是一根鸡毛,你也别想带走!”
“你!”
刘氏气得浑身颤抖。
她嫁给里长这么多年,村里的人对她都毕恭毕敬,哪像这老谭家这两口子又骂又凶的。
刘氏越想越委屈,脑瓜子一热,直接冲上去,抢过谭大妈手里得娃娃就往地上摔。
小七月被抛了起来,垂直往下落。
刚出门的谭一两和谭二钱不禁惊呼道:“妹妹!”
“七月!”
谭大妈连忙冲过去接,可还是晚了一步,孩子眼看就要掉地。
就在这时,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小身影忽然接住了小七月。
小身影瞧着也就八九岁,一张白皙俊秀的小脸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沉稳,他抱着小七月一脸认真地看着,深邃的双眸似乎在掂量着什么。
小七月停止哭声,眨着水娃娃葡萄眼睛,看着眼前瓷娃娃一般的小小少年,明明是还不懂笑的婴儿,但唇角却好似有所上扬。
一阵暖风伴着草木香缓缓吹来,扬起了小小少年额头前的两缕碎发。
小婴儿伸出肉肉小手,抓呀抓,抓到一缕头发,紧紧握在手心。
“三弟!”
一声呼喊传来。
小小少年回神,抬头朝急步走来的谭一两和谭二钱看去。
“大哥,二哥。”
这位小小少年就是老谭家常年病重的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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