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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日安若雪一时兴起,要给半夏画像,说是拿了去在街上贴了给半夏招女婿,把半夏羞得要死,知道小姐是在开玩笑,扭捏了两下也就坐了下来让安若雪给她画。
杨嬷嬷在一旁看着,见安若雪把半夏画得惟妙惟肖,如真人一样,不禁心痒痒,也求着安若雪给她画一张,将来留着给后世子孙瞻仰。
安若雪笑着应允,才画了一半,丫鬟语儿来报,二姨娘和二小姐来了。
安若雪和杨嬷嬷交换了一下眼色,想到安若雨因绣图之事受到的惩处,杨嬷嬷低声说道:“大小姐,她们这个时候过来不会安什么好心,您还是不要见了。”
“为何不见?若是我没料错,她们是来负荆请罪的。”
安若雪放下画笔,在软榻上坐下,要语儿叫她们进来。
不一会儿,二姨娘领着安若雨走了进来。
几日不见,安若雨消瘦了些,脸上虽然上了胭脂水粉,却掩饰不住那一丝憔悴,平日里最着重穿衣打扮,今日却衣着朴素,只是简单地梳了一对双鬓,插着一支玉簪,穿着一件半旧的藕色衣裳,与那日寿宴上的艳丽妆容天差地别,像是换了一个人似的。
二姨娘的精神看着还不错,依旧是端庄素雅,自从大夫人过世之后,她就把自己改头换面,学着大夫人在世时的装扮和举止,扮出一家主母的德行,精心理家,妄想让老太君喜欢老爷欣赏,能早日被扶正做夫人。
一进屋子,二姨娘就喝令安若雨在安若雪面前跪下,然后做出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说道:“大小姐,我已经把这丫头好好地教训了一顿,今日带过来给你赔罪,要打要骂随你,打死了也是她自作自受。”
“这话怎么说呢?二妹妹犯了什么错?惹得二姨娘这么气恼?再说了,二妹妹即便是犯了什么错,也轮不到二姨娘来管教吧?”
安若雪坐得稳稳的没有起身,一副大惑不解的模样。
二姨娘面色微变,心中暗道,这死丫头居然装模作样,不但讥讽她是姨娘身份,没有资格教训女儿,还要她再把绣图之事说一遍让安若雨难堪。
这屋里还站着杨嬷嬷和半夏两个下人,门口又有两个小丫鬟,人人都斜着眼睛竖着耳朵等着看戏听戏,她实在是不想在下人们面前再丢一次脸。
今日带着安若雨过来负荆请罪是安少卿给她出的主意,要她先做个样子出来,让老太君和安正邦消气,也能麻痹一下安若雪,以后才好对付。
若是不忍气吞声地把戏演好,怎能达到效果?
无奈之下,二姨娘简单说了一下绣图之事,然后瞟了一眼杨嬷嬷道:“二小姐也是被那帮贱婢给挑唆的,不然怎么会做出这种事来,大小姐你大人大量,就饶过她这一回吧!”
安若雨跪在地上已经是一肚子委屈,现在又听二姨娘说了一遍自己做的好事,心中更是气极,若不是临来之时安少卿千叮嘱万嘱咐要她忍耐,她早就跳起来跑了。
咬了咬牙,她低垂着头,把眸中的怒火都掩入眼底,低低说道:“大姐,都是妹妹的错,还请大姐恕罪。”
安若雪看着她一双手不停绞着手帕,就知道她必定在心中骂着自己,瞧她这句话说得轻飘飘的,哪有半点诚意。
她淡淡一笑,“妹妹说哪的话啊,姐姐何曾怪过你……”
说到这里,她拿起旁边案几上的茶水喝了一口再放下,然后似乎想起了什么,对半夏说道:“你这丫头,二姨娘和二小姐过来,怎么不倒茶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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