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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笑了笑,语气轻松地说,“子疑别这么紧张,我只是想请你帮我诊下脉。”
诊个脉搞得这么小心?
张复将信将疑,拿出脉枕放到两人中间的几案上,“请女郎置腕。”
姜从珚便一手拂起宽大的袖摆,将纤细的右腕置于其上。
张复直接将指腹搭了上去。
这个时代男女之防并不严格,远没有后世那么强烈的贞洁观,正常礼节下的相处都无需避讳,而且张氏父子给她看过无数次病,更不用矫情地计较这些有的没的。
张复凝神仔细感受她的脉象,表情沉稳,片刻后他收手说:“女郎脉象平稳,身体无虞。”
姜从珚点点头,收回手腕,然后看着他问:“既是如此,子疑觉得我可否能承受住避孕之药?”
她一脸平静,语气也不见波澜,仿佛在聊一件寻常之事,却惊得张复霍然瞪大了双眼,一时说不出话。
他就知道,他就知道!
女郎这么郑重绝不可能只是单纯的诊脉,已经被坑过无数次,偏自己不长记性,老是被女郎单纯平和的表象迷惑。
张复一脸懊恼,袖子下的手都握成了拳。
他曾送了一束花给一个姑娘。
……
姜从珚看张复又是惊讶又是懊恼和紧张,表情丰富得不行,一时有点想笑,可顾及着他的自尊,加上自己确实没给他个心理准备,终究还是忍住了。
“女郎,你……”
张复眉头紧皱,想说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你想问我为何要避孕?”
姜从珚主动点破。
张复僵硬地点了下头,他实在想不通女郎为何要这么做。
如果女郎要自己帮她调理身体易于受孕他还能理解,可避孕的话……对女郎而言,早日生个孩子,听说漠北王还没有孩子,女郎如果能生下长子,对她不是更有利吗?
姜从珚给自己和他各倒了杯茶水,捧在手里浅浅饮了一口才不紧不慢地开口,“我毕竟是汉人,就算以正妻之礼嫁给拓跋骁也未必能立时站稳脚跟,叱干拔列他们的态度你也看到了,在鲜卑王庭中,如他这样的恐怕还不在少数。”
“暗里的刀光剑影不会少,我若怀孕便会给人可乘之机,不如等彻底立足无人能威胁到我时再考虑此事。”
张复听着,女郎的话似乎有些道理。
“可……避孕之药多伤身。”
张复很是顾忌。
女郎前些年的身体有多虚弱他再清楚不过了,好不容易养了几年可算要赶上常人了,现在却又要因避孕而伤身,就像花了数年时间好不容易养出一株珍贵的花苗,却在即将绽放时又要他亲自掐断。
身为医者,他最见不得病人不听医嘱不好好养病,更别说还要他亲自去伤害她。
张复心里的这股难受简直要将他憋死了。
“女郎,你体质偏寒,要受孕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不容易,可也是有几率的,不是吗?”
张复劝解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她打断,姜从珚一双清凌凌的眼睛看过来,这双纤长柔媚的眼睛虽平静,却自带一种不容旁人质疑的威势和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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