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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喜是悲?是爱是恨?是气是怨?是绝望还是希望?她分不清,也不想分清。
车小发跳下车,打开车门,招呼着:“两位爷走好。”
从漆黑描金马车里出来一对夫妻,男的三十来岁,高大英俊,身着紫色狐皮大衣,女的十六七岁,苗条艳丽,珠翠满头,身披一件雪白的狐皮披风,脖子上围一条棕黄色水貂围巾,脚登黑色锃亮的马靴,挽着丈夫的手臂,娉娉婷婷,顾盼生姿,窃窃私语着从马车上下来。
广福客栈门前的闲杂人等,俱各将艳羡的目光投向了这一对夫妇,年轻富有、美貌恩爱,世上最好的事,让这对夫妇都占全了。
车夫与车上下来的两位两相对照,有天壤之别,看来,车小发没有发财,他不是劫镖的线人,是我错怪他了?!
只是一个车夫,跟在天马戏院打杂时一样,是个穷人,一个靠额头的汗水挣钱糊口的穷小子。
不知为什么,翠花松了一口气,我没有泄露机密,四海镖局东北虎沈金钟镖头及趟子手们的死,与我无关,也与车小发无关。
不过,现在下结论还为时过早,我得诈他一诈,看看车小发有何反应。
远远地尾随着描着金色花边、光可鉴人的漆黑马车,翠花心里拿定了主意。
要不是她为情所困,变得有些傻了,翠花可是个冰雪聪明的姑娘啊。
广福客栈大门的两侧停满了马车,车小发等这对富豪夫妇进了客栈,就将马车从门前往西赶,在广福客栈的西头停了车,他跳下马车忙乎着在系马石上栓马,翠花从他背后悄没声息地靠了上去,右手紧握藏刀,左手一式“仙姑摘桃”
,扣住了车小发的脉门,车小发“啊”
了一声,半边身子麻木,不能动弹,一把亮晃晃的藏刀顶在他胁下,翠花压低声音喝叱道:“不准吭声,不准回头,想活命,听我的!”
车小发道:“是。
大哥是打劫的吗?我怀里有一些散碎银子,还有,还有几文铜钱,要就取走吧。”
“闭嘴。”
“是,是是。
如果大哥要马车,就牵走吧,可千万别伤害小弟。”
翠花道:“你倒大方。”
车小发哆哝道:“反正是老板的,又不是我的。”
翠花道:“老板不揍死你。”
车小发道:“丢了马车,我就跑路走人。”
翠花道:“哼,走人,这回看你怎么走!
跟我来,慢慢移动,对,进马车。”
黑色描金马车停在最西头,今儿个天气阴霾,飘着雪花,视野不好,加之街上行人不多,没人注意到这儿出事了。
车小发终于听出来了,道:“咦,你,你是翠花?嗨,别闹。”
“闭嘴,再出声,给你一攘子。
打开车门。”
翠花扣着他的脉门,用刀顶着他的胁下,移步到马车门口,车小发打开了马车,两人进了车,翠花道:“关上车门。”
车小发十分顺从地关上了车门。
黑漆描金马车的内饰十分考究,车顶绘有色泽淡雅的云雷花纹,马车的两侧雕刻着荷花灵芝喜鹊仙鹤的祥瑞图案,车座是黄色绣花锦缎缝制的软座,脚下铺着腥红的土耳其地毯。
车小发惊讶道:“哎哟,天哪,翠花,你会武功啊,真看不出来呀。”
翠花道:“四海镖局的人都会,谁要是开罪了四海镖局的人,他这辈子就没有消停的日子了。”
车小发道:“我做的是不对,可我是出于无奈呀。”
翠花讥道:“不对?你做得很对!
你做的事,没有不对的。”
如今,两人并排坐在车座上,车小发侧脸看了翠花一眼,道:“生气啦?”
翠花象是没听见,根本不接他的话茬儿,却厉声道:“大胆盗贼车小发,你贼胆不小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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