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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护怒极,想到宇文毓临死前的那一番话,又有些无奈,低声叹道:“还真是你赢了!”
是啊,宇文毓用一纸诏书、自己的身死,让他陷入两难。
此刻,虽说天下尽在他手,可是,他终究名不正言不顺,若是强行登基,也会被人骂一句乱臣贼子、窃国之贼,青史之上,背负一个骂名。
最好的结果是,找到宇文贤,废先帝遗诏,以他太子之名,扶他登基,挟天子以令诸侯。
可是如今宇文贤不获,国不可一日无君,势必不能再这样拖下去。
可是,依照先帝遗诏,扶宇文邕登基吗?
想到宇文邕沙场上的威名,这一年来扶助先帝所做的一切,他又不禁皱眉。
他们兄弟之中,恐怕这个小四,是最难把握的!
就在他举棋不定时,门外护卫回禀,鲁国公宇文邕求见。
宇文护微感意外,向赵越看了一眼,挑眉道:“唤他进来!”
护卫应命而去,片刻后带着宇文邕进来。
宇文邕当先向宇文护施礼道:“见过大冢宰!”
宇文护笑起来,一脸玩味地向他打量,淡淡道:“不敢当!
鲁国公是先皇钦定的新君,臣可不敢受此大礼!”
宇文邕慢慢直起身,也是淡淡向他回视,摇头道:“皇兄虽有遗诏,可是我尚未登基,此时还论不及君臣,此其一。
其二,大冢宰是我宇文邕堂兄,长幼有序,自然受得起这一礼!”
宇文护见他神情镇定,应答间不卑不亢,不禁微微扬眉,目光中就多了些探究,撇开之前的话不理,挑眉问道:“不知鲁国公今日前来,有何贵干?”
宇文邕抬头,不闪不避,定定与他对视,慢慢道:“今日我此来,是想知道,我几时可以登基,或者,如何可以登基?”
宇文护倒不料他问出这句话来,微微一怔,瞬间笑起来,摇头道:“怎么,你想登基为帝?如今天下尽在我宇文护掌握之中,你纵登基,又能做什么?”
宇文邕对他的笑声浑似不觉,只是淡淡地回视他,慢慢道:“国不可一日无君,如今先帝大丧结束已有几日,若是再不立新君,怕很快就会变生民乱。
我身为太祖子孙,实不愿太祖的一片心血就此毁于一旦!”
宇文护见他侃侃而谈,不禁鼓掌喝彩,点头赞道:“不愧是太祖的子孙,沙场勇将,果然强过你两个哥哥!
只是,所谓识时务者为俊杰,你不明白,如今你纵有传位诏书,我宇文护不答应,你就休想登上帝位!”
宇文邕微勾了勾嘴角,淡淡道:“我明白,所以我才来问大冢宰,我如何才能登上帝位。”
宇文护扬眉,身子前倾问道:“此话何解?”
宇文邕定定向他注视,一字一句道:“大冢宰想要的,无非是朝政大权,如今没有新君,大冢宰纵将江山握在手里,也无法发号施令。
若是我答应,我登基之后,一切听凭大冢宰吩咐,如何?”
宇文护紧紧与他对视,隔了好一会儿,冷笑出声,摇头道:“小四,你可是我瞧着长大的,向来有勇有谋,你以为这一番话,本宰能信?你岂会是听命于人之辈?”
宇文邕向他默默注视,隔了好一会儿才垂下眸子,低声道:“若是我说,我想保命呢?”
这句话说出,语气里就多出一份沮丧。
宇文护一怔,瞬间哈哈大笑,起身走到他面前,在他肩上重重一拍,笑道:“不错,难怪太祖在时,夸你聪慧机变,果然比你两个哥哥更懂得变通。”
宇文邕不防,被他拍得一个趔趄,退开一步,皱眉问道:“大冢宰以为如何?”
宇文护向他凝视片刻,轻轻点头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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