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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妈妈非拉着我出来,叫我去找公安局的关系。
我一说不行,她就跟我吵个没完没了。”
“子瑜可是我唯一的亲弟弟。
你明明跟胡书记的关系很好,我们陈家对你不薄,叫你做这么点儿事,你不是推三阻四,就是干脆一口回绝。
我能不生气吗?”
高明恼怒地瞪着妻子:“你太抬举我了。
不用你时时提醒我,我知道我有今天全靠‘你们陈家’。
不过你动脑子想想,你弟弟犯的是什么事,侵犯的是什么人。
我就算跟胡书记有交情又怎么样?别忘了左县长是胡书记同事,是省里下来挂职锻炼镀金的干部,你弟弟居然去侵犯人家唯一的女儿。
不要说我,哪怕是爸爸顶着省政协委员的头衔亲自出面,谁又能在这种事上卖人情。”
高翔眼见他们又要吵起来,连忙说:“子瑜才被关进去,我们先把情况弄清楚才能确定下一步怎么做。
妈,你别着急,赶紧把外公的东西收拾好,我陪你去医院。”
等陈子惠去收拾衣物,房间里只剩父子两人,高翔问父亲:“爸爸,真的确定是子瑜做的吗?妈妈说得也有道理,毕竟过了好几个月的事,不能只凭一个小女孩的一面之词抓人啊。”
高明叹气:“那女孩子前几天在学校昏倒,被送到县医院才检查出怀孕了。
一个14岁的女孩子,加上父亲是副县长的身份,你想想会弄得多震动。
她完全吓傻了,她爸爸赶去反复盘问,她才讲出了这件事。
别的细节不说,陈子瑜当时开的车是你外公新买的奔驰,整个清岗县就这么一辆,上的又是那么打眼的8888车牌。
她的一个同学也做证说,他赶过去的时候正好亲眼目击陈子瑜把她从车上抱下来丢在路边,然后开车走了。
实在是……太恶劣了。”
高翔再也说不出话来。
陈立国在第二天被送到省城做进一步诊断治疗,陈子惠坚持留在清岗打听弟弟的消息。
高翔和父亲陪着陈立国到了省城,高明在医院陪护,高翔按母亲的安排去找律师。
几天以后,高翔和省城做刑辩颇有名气的张律师一起回到清岗,跟陈子惠一起去公安局,见到了被关在看守所的陈子瑜,听着案情介绍,他的心完全沉到了谷底。
陈子瑜最初态度极其嚣张狂妄,什么都不肯承认,经过几天审讯,气焰渐灭,开始语无伦次,吞吞吐吐说只是一个误会,他和另外一个女孩子约好在护校后面见面,看到左思安站在路边,错把她当那个女孩子了。
这当然完全不是一个能自圆其说的故事。
警方表示,将在进一步审讯、收集证据之后提请批捕,案件会移送检察院进行进一步审查,并提起公诉。
高翔难以置信地看着陈子瑜,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上同一所学校,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
在他去省城读大学之前,他们曾经极其亲密,交换了成长中差不多所有的秘密,他却竟然完全不知道这个小舅舅除了放浪不羁之外,还有如此黑暗的另一面。
陈子瑜并不看他,佝偻着身体,头垂得低低的,看上去完全是一个陌生人。
会见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个中年男人闯了进来,一言不发,手里提着的警棍挥向陈子瑜,陈子瑜惨叫一声,顿时头破血流,歪倒在地上。
那人继续打着,陈子瑜举着戴着手铐的双手护住头,在地上哀号着翻滚躲避。
在陈子惠的惊叫声中,高翔回过神来,冲过去想拦住那人,然而那人眼睛血红,力气大得惊人,根本阻拦不住,一把甩开他,继续挥棍打向陈子瑜。
张律师叫了好几个警察进来,才将那人死死抱住拉了出去。
纠缠之中,高翔的肩头也挨了重重一棍,他顾不得疼痛,扶起血流不止的陈子瑜,陈子惠惊魂不定地叫道:“他是谁?他凭什么跑到公安局来打人?
你们赶快把他抓起来。”
警察不安地说:“他是左副县长,我们本来以为他是来了解案情进展的,谁知道……”
原来那人是受害女孩的父亲。
面对他的愤怒,高翔无话可说,拦住要跳起来的母亲:“妈,别吵了,子瑜的伤需要治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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