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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濯香气定神闲迈步下台阶,“侍郎庭院布局有些古旧,我替侍郎重新规划布局。”
我阴沉着脸,忍住了上前咬人的冲动,“晏编修费心了。”
“还好,还好。”
这厮面容恬淡,眼梢游离着微笑,抬起衣袖往左一指,吩咐几个正挖坑的苦力男宠,“挖深一些,这里植一株杏花。”
男宠们幽怨地望我一眼,见我未有所表示,又纷纷哀怨地继续深挖坑广植树。
我掏出扇子打开,晃了几下,“请问晏编修,本官院里的桃树呢?”
“砍了在厨房里作柴禾。”
晏濯香抽空答了我一句,又指点起男宠们如何植杏花。
我“啪”
地合上折扇,身后的梅念远、谢沉砚又忙来拉住我。
“我打不过他,你们放心。”
我对二人安抚道。
二人这才放心地松了手。
晏濯香见男宠们笨手笨脚,便自己亲自上阵,将一株杏花树栽入坑里,填上土,浇上水。
我在一旁看着,摇着扇不经意道:“浮花浪蕊镇长有,才开还落瘴雾中。”
晏濯香手抚树干,抬眉看枝叶,眼里洒着一层薄薄的日光,“诗家偏为此伤情,品韵由来莫与争。”
我不屑与之争辩,迂回地另寻一条道,“晏编修不用去翰林院当值的么?”
“尚有半个时辰,不过,我告假了一日。”
我悚然,“你你你……告假一日,都在我府上种树?”
晏濯香慈悲地看我一眼,“得来不易的一日假,岂可虚掷于此。”
我沉下脸,阴恻恻的嗓音冒出来,“还有其他赛神仙的去处,莫非是醉仙楼?”
“永宁坊一品居有新到的波斯酒。”
晏濯香掸了掸衣上的树叶,抬步欲走。
我耳朵一抖,“波斯酒?”
伸手便将他拉住,“濯香,且慢!”
“何事?”
他微微侧身,一脸淡然。
我扬起一张阳光灿烂的脸,“带我去,我请客!”
晏濯香眉目不动。
梅念远却是眉目震动,“大人,去一次一品居就够府里两个月的用度了!”
我辗转沉吟,心内十分纠结且为难。
“不如,我请客?”
谢沉砚雪中送炭。
晏濯香无异议,梅念远没说话,我沉吟良久,终于涎着脸点了头,“那好吧,以后我手头宽裕了再回请。
大家都忙了一夜,先休息休息,晚饭就定在一品居了!”
众人同意,各自回府。
独留我面对着院子里的废墟,我将晏濯香狠狠腹诽一番后,溜去了厨房,扒拉出了几棵大难未死的小桃树苗,扛了铁锹,到后院寻了个人迹罕至的角落,偷偷埋下树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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