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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方才便觉得这宫婢古怪,此刻听到容洛的话,又看看容笙,顿时有些明白过来。
软糯的嗓音听着格外舒心。
容洛听出她话里意思,再次端详了她一番。
俄而勾起唇来,夸奖道:“六妹妹是个妙人。”
容乐福身:“皇姐抬爱。”
容洛颔首。
大略微扫一眼容笙,移步回宫。
.
踏入宫门。
容洛一一挡开宫婢要来为她整衣拆发的架势,径直在案边坐下。
案几上放置了去寒的碧螺春。
容洛将蓝瓷茶杯从盘中端到身前,打开翁盖,看着热滚滚的茶水卧在杯中,水面渺渺映出她平静而微寒的眉目。
明德宫中一直有归宫褪外衣与洗手饮茶的规矩。
可如今她莫名不让人做事,四下都慌慌地站在一边,揣测着她的心思。
何姑姑在香炉里添了兰珠香的丸子。
回身看着这厢情况,左右斟酌,在她身旁半跪下来,询问道:“殿下,让奴婢替你摘了披风吧?”
容洛转眼看向她。
何姑姑迎视,只看她眼中迷雾重重,分毫不能探查。
“你来。”
片刻,她出声。
但指的不是何姑姑,而是听禾。
听禾看她吩咐自己,登时愣了一下,战战兢兢地上前替她去解开披风。
“今日是你自己拿的披风?”
扯着缨带的尾端将它拉出花结,听禾陡然听见容洛的问话。
手下没有停,余光在何姑姑身上看了一眼,听禾柔弱地回应,“是。
奴婢看殿下今日穿的是雪青纹白鹭长襦,心想配霜色海棠的披风一定很好看。
便带了过去。”
“本宫问你话,你瞧何姑姑做什么。”
容洛疏默的抬高下巴,让听禾解开结,“本宫身上这件雪青白鹭本是去年的苏绣,你又带了一件今年的苏绣过去,真是活想让本宫被五公主笑话奢靡呢。”
她话中含意莫测,听禾心中有鬼,顿时双手一抖,在容洛的身前跪下来:“奴婢没有这等的意思。
今日失察,还请殿下饶恕!”
披风从容洛的身后滑落下去,容洛反手将它拢住,抱到身前。
右手在披风的海棠绣纹上轻轻抚过,容洛敛眼,“这披风绣纹和款式,乍一看上去应当是去年的款。
怎地五妹一瞧,便能瞧出来本宫身上这件,是今年所出?怎地你一给本宫披上,五妹妹就刚‘巧’发现了这是今年的苏绣?分明她自己都说,今年的苏绣还未入宫呢。”
伸手捧起茶盏,容洛视线从听禾扫到何姑姑身上,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惊愕的残留。
听禾的头伏得更低。
抿了一口茶水,容洛俯下身来,用左手捏起听禾的下颔。
“是个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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