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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原是山下姓苏的一家公子,名唤苏锦。
家中良田百亩,伺候的丫头婆子也有十来个,家境虽说不上大富大贵,也是颇为殷实。
本来一家和乐,怎耐苏锦的娘亲是个身子弱的,生下苏锦后身上便一直不大好,养了些时日,却越来越虚,闺房之事自然是行不得了。
苏家老爷才四十多岁,怎耐得这等寂寞,便借了开枝散叶的由头,娶了两房妾室。
头两年还好,新妇刚进门,不敢太过嚣张,后来二位姨娘先后生了两位公子,二姨娘还生了个粉雕玉硺的小姐,老爷宠的跟什么似的,便越发的拿腔作势起来。
两位姨娘年轻,生的又媚,哄的老爷北都找不着了,哪里还记得自己的结发妻子,所以她们明里暗里给了苏锦的娘亲不少亏吃,苏老爷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作不知。
苏大夫人虽是有才情的,但见夫君如此,当下心灰意冷,没几年便去了。
那时小苏锦也就十多岁,孩子没了娘,日子自然不好过,二娘三娘也视他为眼中钉,但苏锦却不是个好欺负的,性子虽然温和,却也着长公子的架子,处事不卑不亢,学问也好,苏老爷查他功课,每每很是欣慰,外面有客人来,苏老爷总爱带着大公子,他的言语举止做派温文而雅,来往宾客无不赞赏,给苏老爷挣足了面子,正因如此,苏家下人对大公子很是服帖,二娘三娘也不敢说什么,虽说现在二娘管家,月银却从来不会短了大公子,只要二爷三爷有的,他一样不少都有,日子也就这么将就着过了下来。
可二娘终究还是容不下他的,若不是他这个老大在,怎么会抢了麟儿的风头,外头什么好名声都是他的,现在他年纪渐长,看着老爷的架势,像是要把这家业都传给他,那麟儿哪里还有好日子过。
同老爷去说,苏老爷总说麟儿年幼,不如他大哥稳重,等过两年再说。
这样推诿的说法,二姨娘当然不安心,便寻了三娘,陈明厉害,二人商量着怎么将这碍事的大公子赶出去。
恰好此时,苏老爷又娶了一房妾室,年方二八,比大公子还要小上好几岁。
许是苏老爷年纪大了,越发喜欢那鲜艳的花朵一般的女孩儿。
二位姨娘虽然心里发恨,也是有苦说不得。
这日,春花开的正好,四娘便带了个小丫头来花园赏花。
四娘新婚不久,按例应该穿红的,此时她穿着红艳艳的小夹袄,玫红的绸裙,小脸上搽着胭脂,鬓间插一朵玉海棠。
整个人比满园的春花还要明艳几分。
四娘也是个妩媚之人,年纪虽小,一身的风姿可是遮掩不住,勾的家里小厮直愣愣的盯着她瞧,四娘也不避嫌,拿着绣玉兰的手绢掩嘴轻笑,扭着杨柳细腰在园中一步三摇的逛起来。
园中桃花来的正好,蜂蝶簇拥,好不热闹,四娘见了心喜,寻了一枝开的密的,便叫小厮用剪刀剪了下来,用手绢包了,拿在手中把玩,果然是“人面桃花相映红”
。
绕过假山,繁花簇拥间,有一座八角小亭,上下两层,精致玲珑。
四娘抬眼,遥遥的望见二楼有个人影,背着光,看不清容貌,只着一身白衫,清雅的紧。
“小翠,楼上那人是谁?”
“回夫人,那是咱们府上大公子,品貌文采皆是一流的,整个卧山城怕是没人比的上。”
丫头小翠恭恭敬敬的回话,脸上却露出敬慕的神色。
四娘看的真切,吩咐道“你去厨房拿一壶碧螺春,再加两碟桂花糕来,咱们去看看这位大公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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