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旗袍很贴身,也很大方,更好地衬托出身体的曲线。
但该包的地方都包得很严实,不会令人感到暴露。
我略施淡妆,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突然想起初识穆萨不久那个掉落的u盘。
u盘里,有一组我的旗袍艺术照,归还时,他将每一张照片都重新命名为心中的评语,而那张被他标注为“e(我最喜欢的一张)”
的照片,也是一款水墨印花的短款旗袍。
他会喜欢吗?他会看到吗?但这,又与我何干呢?
这次展览会的规模并不大,也并非精品。
只是为了配合领导们的到来,顺便让外国学生感受一番中国的文化。
瓷器、云锦、玉器、旗袍、水墨画,听说都是去年已经展示过的那一批,并没有什么特别,但对于初次见到的外国人而言,还是有着一定的吸引力。
此外,还有一个活动区,由尹千言张罗着,联合了在迪拜的中国商家,可以“玩泥巴”
学制陶瓷。
待进入展厅的人渐渐多起来,我也开始了讲解。
用英文介绍中国传统文化真是一件极费力的事,但所幸这一周我把所有空闲时间都扑在了这上面,说得还算流畅。
我讲解的脚步逐渐靠近“玩泥巴”
的活动区,临近时,突然有个欧洲人打断了我专心的讲述,夸奖我道:“你身上的衣服真好看,我在美国也看见别人穿过,却没有你这样的气质。”
我微微颔首,两手端庄地叠放身侧,笑着答道:“东西方的气质不同,旗袍的美还是要靠中国女人来塑造。”
话音刚落,突然听到活动区传来尹千言的一声低呼,声音并不大,但因为她下意识脱口而出的是一句汉语的“天啊”
,我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
好奇地转头去看,这一看,我也愣住了。
穆萨正坐在“活动区”
的小板凳上,身前的石膏板处,泥巴已初具雏形,应该已经揉了好一阵。
可奇怪的是,这泥巴却是歪扭得过分,好像制作人一直偏着身子,没有找准重心。
尹千言迈步上前,试图用手将穆萨身前歪斜的泥巴扳正。
我站得离他们不远,隐隐能够听到尹千言无奈的声音:“同学,你能不能专心一点?别总出神呀,做陶瓷是需要耐心的。”
我不知道穆萨是什么时候到了展厅,竟会躲在这个边角“玩泥巴”
。
听了尹千言的话,他有些窘迫地笑笑,小心翼翼地抬起头张望。
这个时候,我的位置已经从方才的玉器区走到了水墨画区,拐了个走道的弯角,清楚地看到他的目光从玉器区慢慢转到此处,恰好对上了我望过去的目光。
四目相对,他的表情立刻变得惊乱,迅速撤回目光,一动不动地盯着眼前已被他揉烂的泥巴,眉头深锁,屏气凝神。
又过了大约半分钟,他低着头猛地站起身,连满是泥巴的手也没有洗,转身迈出展厅,留下尹千言不满的一声声抱怨。
我瞟了一眼他离去时那僵硬而颓然的背影,在心底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我既希望他来,让他看到我美丽的样子;又不希望他来,徒惹一心无望的哀愁。
讲解了几个轮回之后,人流已是渐渐稀薄。
我走到云宇树所在的纪念品区,找他要了一瓶矿泉水,咕噜噜地灌下一大瓶,慰藉我已是干哑的喉咙。
转过头放下水,发现云宇树正盯着我看,两只手交抱在胸前,颇有深意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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