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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题转到周悦娘的小叔周世田身上,作为一个手艺过硬的工匠当然有一个技艺精湛的师傅。
照理说周家可没谁有那手艺和关系,可周世田硬是仗着活泛的头脑在十四五岁就被镇上的资深漆匠老丁头看上。
老丁头老两口在镇上有一间铺子,专卖香蜡纸钱,谁家死了人也离不了他的生意;老丁头夫妻俩没后人,自然对这徒弟相当的看重。
人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
;周世田是个重情义的人,老丁头夫妻俩在他心里的地位堪比生身父母。
只要闲下来,第一件事就是到镇上来帮着两老照顾生意,一做就是一二十年,从老人五十岁就照顾到了七十岁。
“世田儿,歇着吃了饭再扎。”
丁婆子佝偻着腰,不时拉着围裙角擦着眼角不受控制下落的泪水,浑浊的眼睛常常被浑浊的泪水迷蒙。
“诶,师娘,等我把手上这个花圈扎好就来;师傅先去吃吧。”
壮实的周世田坐在铺子空处,粗糙的手指灵动的捻起一根麻绳和一沓彩纸,一栓一放,一番理整,一朵淡蓝的纸花出现在他的大手中,在一旁的浆糊中一沾,贴到了竖在墙边的半成品花圈上面。
铺子门边的柜台前坐着个悠哉的老头,长长的雕龙烟杆是周世田一笔一划刻出来的,除去朱砂点的红睛,原色的烟杆上只上了一层清漆,看上去油光水亮。
老丁头舒适的倚在柜台后的太师椅上,吐出一口烟圈,笑得双眼眯起,“世田,走,咱爷俩好好喝两盅。”
“师傅,您老先进去,我随后就来。”
周世田嘴上说着话,手上却是不停,又是三朵颜色各异的花朵翻出。
“世田儿不忙,活计是做不完的,我们还有话要和你说呢!”
丁婆子伸手把花圈往旁边拉了两尺,阻止了周世田粘花的动作。
周世田伸出的手顿在了半空,不用脑袋想也知道两个老人会说什么话,无非就是他应该去找个媳妇生一两个娃的事情,可事实哪有那么乐观!
只好在心里暗暗苦笑,嘴上却是打着主意暂时避开,要知道老丁头夫妇俩只要有一个话题到了嘴边往往会说上几个时辰,而只要被打岔了开去也就算了,思绪转了几转,丢开手里的工具站起身子拍拍纸灰,开口道:“师傅师娘,我心里有数。
这样吧,你们二老先进去张罗着把酒拿上,我去二黑那儿切点卤菜回来。”
话毕,生怕两个老人继续缠着这个话题不放,一溜烟的往铺子外跑去。
“这小子,一说这事就跑得像只兔子。”
老丁头无可奈何的抖抖烟灰,“算了,老婆子,咱们先去把酒菜摆好。”
“只知道吃吃吃,早就给你说过把铺子过到世田儿的头上,偏不听,等到他都三十四了才下定决心,看吧,你徒弟也不耐烦你了!
……”
丁婆子絮絮叨叨的往铺子后面的小院子行去,嘴里不停的埋怨老丁头不该考验徒弟那么久。
两人无儿无女,早就把周世田看作是养老送终的亲儿子了,无奈老丁头始终有些放不下心,过铺子的事情一直就是老两口争论的焦点,这两年口径倒是统一了,可一直没找着合适的机会给周世田说一声。
“行了,我知道的,今日就给世田儿说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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