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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由,劝她出去透透气的一天。
两人将她搬到轮椅上,推着她去散心,途经练武场,远远望见霍舒仪正领着赵珣参观此地,指着一把长弓与他说着什么,似是交谈间相当投机,讲到尽兴处,两人竟还一道朗声大笑起来。
沈令蓁的到来打断了两人对武器的探讨。
因着赵珣的身份,她不得不上前向他行礼。
霍舒仪的表情显而易见地冷淡了不少。
赵珣气色黯淡,右胳膊还缠着一圈厚实的绷带,便抬起左胳膊摆摆手示意沈令蓁不必多礼,又询问她的伤势。
沈令蓁对这个表哥打心底里存着惧意,干巴巴地说:“多谢殿下关心,我一切都好。”
幸好她原本在赵珣面前也不是活络热情的人,如此态度,倒也不至于太过别扭。
赵珣看她一眼,又瞥了瞥一旁自她出现后再无笑意的的霍舒仪,笑了笑:“我有些乏了,回去歇着,你们二人聊。”
说罢便转身离去了。
霍舒仪仿佛是瞧沈令蓁不顺眼,便听她说什么、做什么都不舒服,等赵珣走了,刺棱棱地道:“方才殿下屈尊关心二嫂,二嫂怎么也不关心殿下一句?如此,倒显得我霍家礼数不周了。”
沈令蓁没记起关心赵珣,自然一则是因心知他不可能被自己安排的刺客伤得太重,二则是因如今对他好感尽失,着实提不起虚情假意的劲头。
说起来,方才的确是她演技不够炉火纯青,但霍舒仪这刺挑的,却又着实太没有道理。
赵珣毕竟是那夜茶楼风波的罪魁祸首,霍舒仪再怎么不喜欢她这个嫂子,在面对“外敌”
时,至少也该与她站在同一边才对。
如此态度,倒像霍舒仪全然不知赵珣对霍留行做了什么。
沈令蓁心下疑窦丛生,试探着道:“我还以为殿下伤得不重,难道殿下的伤情还没有好转吗?”
霍舒仪讽刺地笑笑:“二嫂可真是事不关己便高高挂起,前日殿下的伤口化了脓,夜里还起了高烧,你竟一点都没听说?”
沈令蓁微微蹙起了眉。
赵珣受伤一事,会否是个苦肉计,本就值得推敲,如今看他这经久不愈的情形,八成便是故意赖在霍府不走,有所图谋了。
可瞧霍舒仪的样子,却像当真丝毫未曾察觉赵珣的险恶用心。
沈令蓁觉得难以置信。
霍舒仪比她年长两岁,又是常年在武场里来去,见过外边世道的人,怎会如此轻信了赵珣?
除非,她根本不知道霍留行的腿是好的。
毕竟沈令蓁也不是智慧天纵,只是因为有了这点先知,才能够推测出赵珣的计划。
原来霍留行的秘密,连霍舒仪都不晓得?难怪那日,霍舒仪会说她自作聪明地添乱。
沈令蓁不知想到了什么,忽然眉开眼笑起来,回道:“我没听说,是我不对,我先回去了。”
“……”
霍舒仪眼睁睁看着沈令蓁欢欣鼓舞地坐在轮椅上离去,愣得好半天没有动作。
蒹葭也很讶异,等离开了练武场,怨道:“少夫人,您这肚量也太大了,大姑娘都把话说得那么难听了,您非但不生气,还这样高兴?”
沈令蓁喜道:“可不是吗?就因为她把话说得那么难听,我才要高兴。”
因为霍舒仪是霍留行的家人,可连她都被他瞒着,就说明这样的欺瞒未必是出于不信任。
霍留行之所以不肯讲明实情,一则许是考虑到知情人越少越安全,二则也是因为,这欺君之罪是重罪,一旦暴露,牵连甚深,他得保护自己的家人。
那么,她也是那个被他保护的家人。
沈令蓁阴霾了好几天的心情霎时豁然开朗,眼看蒹葭和白露要将她推回内院,喊停了她们,笑着说:“改道,我要去找郎君。”
*
霍留行正在院子里闲着修剪花草,见沈令蓁突然笑盈盈地登门来,给一旁的京墨和空青使了个“看看,这小姑娘的心像不像根海底针”
的眼色。
她前几天的低落,他当然全都看在眼里,一开始以为是霍舒仪的话中伤了她,后来又发现她对他也一样心存芥蒂,可他问,她又不肯说,反作一副委屈样,叫他摸不着头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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