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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并一向雷厉风行,第二天就早早命人到季府送上拜贴,日禺时分便陪着妻子到了北街季宅门前。
季侍郎总理粮储,这几日公务繁忙,直接歇衙门里,季太太满面春风迎了出来,“阿悠,多年未见,你还是这般年轻貌美。”
悠然亲热叫着“嫂嫂”
,“我临出京前,大嫂还跟我念叼着,说甚是想念您。”
悠然娘家大嫂季筠,是季太太夫家堂妹,姑嫂之间一直和和睦睦,亲热很。
寒暄厮见毕,分宾主坐了,闲闲叙话。
季家男子上班上班,上学上学,都不家,只把季瑶叫出来拜见了。
悠然拉着季瑶夸了半天,从发髻上拨下一只辉煌耀眼金步摇做见面礼。
季瑶拜谢过,含羞告辞。
眼前这两位是徐家请媒人,她自然是知道,不便久留。
季太太问候道:“令尊令堂,身子都还康健?两位老人家心事全无,含饴弄孙,想来定是惬意很。”
她所说令尊令堂,指是悠然父亲孟赉,和悠然嫡母钟氏。
悠然笑道:“家父致仕已十余年,每日葛巾野服,逍遥自。
哄哄孙子孙女,抱抱曾孙,闲来训训儿子、闺女、女婿,威风八面,精神一日好似一日。”
季太太自是知道孟家详情,会心一笑,“那敢情好,老人家身子康健,心绪愉悦,比什么不强。”
孟爹日子舒心,不只儿子、儿媳孝顺,闺女、女婿也不敢违拗,这么着,自然是延年益寿。
说起张并、悠然南京之行,季太太关切问着,“名医可曾寻访到?”
张并专程告了假到南京求医,寻找那位名医,自是第一要务。
“尚未。”
张并客气答道:“那位名医形踪不定,还要细细寻访。”
悠然心疼看了丈夫一眼,“他呀,征战多年,一身伤病,旧伤复发之时,疼痛难忍。”
季太太少不了感概一番,“边境绥清,朝廷幸甚,百姓幸甚,将帅却是伤痕累累。”
悠然笑道:“旧伤虽重,要不了命。
这不,他还打算着给令爱做媒人呢。
嫂嫂,他做媒人,可是生平头一回,若有礼数不周到地方,您别见怪。”
季太太啧啧,“英雄盖世平北侯和倾国倾城侯夫人做媒,我们受宠若惊呢,还敢挑剔?”
悠然笑嘻嘻道:“嫂嫂,这个媒可不是白做,若我们有事求您,您不许推托。”
季太太粲然,“成啊,不推托。”
日中时分,季侍郎闻讯赶了回来,陪张并饮宴。
季太太嗔怪道:“怎不早回?妹夫一个人枯坐了大半天,好没意思。”
季侍郎笑道:“这可不怪我,都怪黄册太多,管理太繁。”
说众人都笑了。
张并起身随季侍郎去外院,临走前交待悠然,“夫人,勿多饮酒。”
季太太忍笑,“放心吧,我看着她,不许她多喝。”
待张并走后,季太太推推悠然,挤眉弄眼,“阿悠,妹夫很心疼你啊。”
悠然抚额,“嫂嫂,他管我很严,简直比我爹还要严。”
“知足吧。”
季太太笑吟吟看着她,“有多少做妻子想要丈夫这么管着,且不能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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