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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勍摸摸鼻子,“家母既这般吩咐了,我便是这般办理,却不敢问为什么。”
你当我跟你一样呢,爹娘只管交代,你只管不听。
“如此,有劳大哥。”
邓攸脸红了红,没敢再往下问。
看看张大哥多孝顺听话,再看看自己,打小就让爹娘操碎了心,如今长大了还是淘气。
往后可要学着孝顺爹娘了,不然,不只旁人看着不像,自己心里也过意不去。
当然了,若爹娘逼自己娶个丑陋愚蠢女人为妻,却是万万不可。
把邓攸一直送到邓府,交还到邓父邓母面前,张勍才算完成任务,骑马回了平北侯府。
深冬夜晚异常寒冷,行驶无边无际夜色中,心也跟着苍茫起来。
回到平北侯府,回了房,傅嵘迎上来替他宽去大衣服,递了杯热茶到他手里。
张勍双手捧着茶盏,低声问道:“师妹,我显不显老?”
傅嵘有些诧异,“这是从何说起?师哥当然不显老了,英俊挺拔,世所无匹。”
有些威严,有些不苟言笑,可是,哪里显老了?
张勍委屈说道:“阿劢说,我十四岁时便像四十岁。”
傅嵘哧一声笑了,“小屁孩儿说话,哪里有谱。
师哥,明儿见了面,我替你好生教训他!”
“就是。”
张勍大为同意,“小屁孩儿任事不懂,就会瞎扯!”
颠儿颠儿喝了热茶,笑容满面洗漱过,上床安歇。
第二天张劢和阿迟才过来没多大会儿,久未露面程帛便出现了。
她比先前为清减,也为袅娜婉转,楚楚动人,“二表哥,二表嫂。”
程帛周到见了礼,声音也好,身段也好,都娇娇柔柔,惹人怜惜。
张劢很守礼,既有程帛这远房表妹,他不便久留,起身告辞,“师公后山么?我去陪他老人家。”
张橦兴致勃勃站起来,“二哥,我也去!”
兄妹二人一起走了。
傅嵘跟悠然身边学着料理家务,阿迟便陪着程帛闲坐品茗,说说家常。
阿迟敷衍应酬功夫还过去,温和悠闲说着饮食、脂粉、衣饰,绝不冷场,绝不让客人觉着慢待,说却全是毫无意义废话。
程帛幽幽叹了口气。
自己是不速之客,不招人待见,难道自己不知道么?可是若不厚着脸皮赖平北侯府,若是老老实实回了南京,谁知会被太太漫不经心配给个鳏夫,还是寒士。
真被太太得了逞,自己这一辈子算是毁了,姨娘也没了指望。
我虽不幸生为庶女,也没有平北侯夫人那样福气能嫁给表叔那样男子做原配嫡妻,可我也不想坐以待毙啊。
我还不到十九岁,往后日子还长着呢。
“我给姑奶奶做了双鞋子,寄了过去。”
程帛低低、歉意说道:“她老人家高兴很,夸奖了我好一通,还赏了幅珍珠头面给我。”
阿迟微笑,“表妹真有孝心。”
程帛年纪一天比一天大,亲事却没有着落,她该是着急很了吧?要说也难怪,这个年代女孩儿,嫁人是唯一出路。
这个时代,女性没有什么合适工作机会。
丈夫,就是女人职业。
程帛温柔看向阿迟,“我感激不得了,姑奶奶待我宽厚,这幅珍珠头面美仑美奂,我这样身份,哪里配戴?我推辞过,可姑奶奶说,莫说一幅珍珠头面,便是再怎么富贵之物,程家女孩儿也配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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