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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意味着的是他要老老实实在家守孝,要阔别官场三年。
除非皇上夺情,让他继续处理政务,但那是不可能发生的。
即便皇上真那么做了,他自认也架不住言官疯狂的弹劾——又不是武职,皇上正值盛年,缺他一个帮手也不打紧——皇上又凭什么那么做?
最要紧的是,这半生他都忙着要一个贤名孝名,便是夺情的事真的发生,他又有何脸面接受?接受了就是找死,言官不骂他是伪君子才怪。
要有三年赋闲在家。
要了命了。
每每看向袭朗的时候,他眼底的憎恨更浓了。
本朝守孝是定制,不可打破,但是作为孙辈,是没有强制性的规定的,回想本朝前例,祖父祖母去世的人,丧事过后,仍是回到原职。
说到底,有的家族子嗣繁多,担任着大大小小的官职,要是因为祖父祖母病故全部守孝几年的话,那对于朝廷而言都是不小的麻烦——要因为少则六七个多则甚至十几来个人找到补缺的人,还要在三年后再给这些安排官职——人家守孝期限已满,你最起码要让人官复原职,否则那个孝字大过天的说法就是笑话了。
也正是因为孙辈守孝诸多不便诸多麻烦,朝廷才从来就没制定过相应的条例。
当然了,这样的家族要是父辈有人去世,朝廷也就心甘情愿的帮他们忙碌一番了。
而袭朗呢?是在沙场扬名,只要皇上还想用袭家的人,就会给袭朗在京城安排一个武职。
便是有人说什么,还有太子保举呢,恐怕也是临时给他安排个差事,美其名曰夺情,回来之后也就顺理成章的继续做官了。
这看来看去,未来三年,他都要看着儿子的脸色度日了。
如果袭朗没有挑事,没有将老夫人气得病倒,哪里会有后续一连串的是非使得老夫人这么快就死去?
他有时候真会恶毒的猜想袭朗是不是故意的。
可袭朗又不是算命的先生,哪里能将每一步都算得这般准确。
再说算命的绝大多数都是骗子,能事事说中事事预料到的人,少之又少。
并且,那少数人他只听说过,没遇见过。
很明显,前来吊唁的人都考虑到了他要守孝,而袭朗定会在太子的支持下入官场,对他便只有同情、安慰,对袭朗便是前所未有的恭敬。
简直要把他气吐血了。
没得可埋怨了,他开始埋怨老夫人:刁难了他一辈子,到死还坑了他一把!
**
二老爷得知老夫人病故的消息之后,先是失声痛哭,随即便陷入了歇斯底里的疯狂揣测。
他想着,一定是长房的人连最后的一丝怜悯都不肯给母亲,母亲一定是被长房活生生气死的!
这样的事,他无从容忍!
他吩咐亲信,要让他们召集人手,去东府大闹一场。
一身重孝的二夫人却适时的出现在他面前,毫无情绪地道:“做糊涂事之前,我先跟你交个底:老夫人的死,我功不可没。
你要是带人去闹事,大夫人一定会实话实说,哼,到那时,你,包括你那个娘,都会名声扫地,死了都会被人戳脊梁骨。
自然,我那么做,也是被气极了,你要是还有点儿脑子,就听我细说原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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