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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光芒黯然。
满袖明庭香萦绕鼻尖。
手指紧紧攒住重澈袖角,一瞬神思全部镇定,回归平宁。
“随我来。”
耳畔划过一道轻柔流水的声音。
容洛还未曾动作,已被重澈带着往小巷里走去。
重澈幼时同霖荣郡主一同住于亲王府,后入仕为官,职责关乎民生民计,常常行走于市井。
对长安各坊尤其熟悉。
这厢领着她穿过羊肠小巷,转而又是一条宽阔长街。
巷口近在是眼前,容洛凝视重澈宽阔脊背,瞳珠追着他腰间晃动的玉佩左右转动。
忆及他对此处熟悉,她想起方才跟丢禁脔一事,陡时懊丧地顿住步子。
眉心紧蹙。
握着容洛手腕,感受到她停足。
重澈回首,望一望跟在不远处的白鹿,见他下颔一沉。
视线转回容洛身上,眉眼温和:“方才看你行色匆匆,是在追何人?”
不消说的默契。
容洛抬眼看他,满目探究与困顿。
二人之间许多事情都互相知晓,也不该有什么秘密。
可早前她已经受过一次背叛,终是这一世有重澈再三示好,她还是不能完全信任他——但今日是她鲁莽。
那妇人陡然出现在众人眼前,与她不过几步之遥,她实在无法忍下心中想要抓到她的冲动。
皇后如今失势。
若换做他人,怕是早因谋害她一事废入冷宫,哪会容得隅居道观仍有皇后头衔。
向氏是泥沼无错,可这层层污秽也是皇帝一手促成。
前世谢家崩塌,向氏作为皇帝手中重棋,在此事里不知出了多大的气力。
如今一日日过去,众人或觉缓慢,但与她而言,却如同一眨眼——傀儡二十七载,她从无一日安宁,这一世更未曾有过妄想。
她所想做的便是保下一切,而任何的顺从与故作乖巧于皇帝而言全然无用。
如此,她唯有将那处置生死的权利夺到手中。
倘如无法争夺……便彻底铲除祸根。
容明辕未曾登基。
皇帝在世。
祸根当前,她暂且无力直面,唯有持剑劈落所有荆棘。
而第一道荆棘,是为向氏。
向氏内里污黑,换做前世,名录到手时她定然让谢家径直上奏。
但这一世她得知过多,皇帝对向凌竹又尤实袒护。
再回想何姑姑曾告知她,向凌竹是受高人指点入宫,她便更可以认定向凌竹若不跌落后位,向氏就仍有苟延残喘的机会。
再者,向氏不死,向凌竹不死,谢家不会有留存的希望。
所以她需要禁脔。
皇帝费尽心机笼络向凌竹的心思,她无从得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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