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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绣细察主人反应,体贴地问:“主人,要不要将叶潜唤进来?”
朝阳公主摇头,有趣地笑了下说:“不用。”
锦绣见主人含着兴味的笑容,眸子微微眯起,也不知道在打什么主意。
不过可以想象,这个叶潜接下来显然日子不会继续太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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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这些日子叶潜过得意兴阑珊。
几乎整个侯爷府的人都知道叶家洗衣婆子得那个小儿子得了朝阳公主的喜欢,已经成了人家裙下之臣了。
这一家啊,先是叶长云在尚衣轩勾引了皇上被领进了宫,如今这小儿子又攀附上了天子的姐姐,周围的人那是又羡慕又嫉妒。
叶家妈妈也很是得意,她生而为奴,年轻时丧了夫又拖儿带女生活不易,早就将那礼仪廉耻抛到了一边,沾点腥吃点荤这种风流事也没少做下,叶潜这小儿子便是这么的来的啊。
如今她知道自己儿子得主人宠幸,自然是与有荣焉,时不时地教导自己的儿子小心侍奉不要得罪了公主。
每当这时候叶潜总是一声不吭,阴着个脸低着头不说话。
叶妈妈无奈叹了口气,这个儿子一向倔强,以前他倒听长云姐姐的话,如今长云离开去了宫里,这小儿子叶潜算是没人能说进去话了。
叶潜忍耐着听完母亲唠叨,沉闷地回到自己屋里躺下。
此时已是深秋时分,榻上薄被一把,凉得很,幸好他身子一向健壮,倒不会把这些放在心上。
以前这个屋子住着兄弟几人,后来哥哥们纷纷成家,屋子里就剩下他一个人。
他躺在这个冰冷的屋子里,偶尔会遐想一些距离自己的身份很遥远的事情,比如那弥漫着的公主幽香,又比如那骑着高头大马穿着锦衣的侯爷。
他睁大清亮的眼睛望着黑乎乎的屋顶,发现自己想得越多,心里就越是痛苦。
他身体好,有悟性,几年学武功夫精进不少,连萧桐都在夸他的。
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依然什么都不是,他只是平西侯爷府中的一个小奴,有着最不堪的出身,他一辈子都没有机会拿起剑光明正大地为了自己而努力,他是永远没有出人头地的机会的!
他的哥哥们是不会想这些的,他周围的其他侍从也不会想这些,他们很满足自己的生活,偶尔能得主人青睐提拔,便是天大的喜事。
只有他叶潜,在贪图着和他的身世有着天壤之别的事情。
那弥漫的幽香,那婀娜的身段,那情不自禁溢出口的娇吟,那荒唐过后无限慵懒的风情,都不属于他的,一辈子都不会真正属于他!
这一晚,这个十六岁的少年在黑暗中找不到出口,他的心冰冷到绝望,他的手狠命地扣住床榻,几乎要在床榻上抓出一个洞来。
就在他的心痛苦到几乎要绝望的时候,他忽然闻到一股隐约的幽香。
他整个人顿时僵住,一动都不敢动。
他是一个粗鄙的下人,对于香味并不熟识,但却清楚地知道这种香味不是姐姐们身上那种廉价的脂粉香,也不是后花园里四处弥漫的花香。
淡雅和幽静中平生带了几分魅惑,天底下他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那是个让他痛苦又欢愉的人。
他开始以为是自己的错觉,于是猛地摇了摇头让自己清醒。
可是那股幽香却渐渐浓郁起来,接着他就听到门板吱呀的声音。
他一个激灵,猛地坐起!
门开了,一个女人站在门前,她曼妙的身姿在月光之下形成一个优美而神秘的剪影,逶迤的裙摆散落在陈年破旧的门槛上。
朝阳公主,是她来了。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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